“怎麼可能。”他下意識反駁,表情很心虛。
和他認識這麼久,他的小表情她幾乎了然於心,立即明白過來,往後退了一步,嘴唇顫了顫,想指責他幾句,可是看到他小心翼翼揣摩自己心思的神情又覺得他無辜可愛。
“為什麼。”她直接無視了他的辯解。
“……”他抿唇不說話,眼神閃躲,臉上飛起可疑的紅暈。
她歎了口氣,在他身邊坐下,耐心地問,“為什麼要做損己不利人的事?”
他眼神四處亂晃,好不容易做次壞事還被當場抓包,半晌一咬牙,“我怕你走。”
四個字砸在她心上,她怔了怔,大致明白了他的意思,歎了口氣,“我不走。”
“不是。”他立即反駁,當然知道她現在不會走,但是他痊愈之後呢?她是不是還是要離開?他坐直身體,正色道,“婉安,我知道我先前做錯了很多事,我們可以從頭來過嗎?”
他的道歉猝不及防,她一瞬間沒有反應過來,瞳孔震了震,遲疑道,“我沒有怪你。”
事情過去那麼久,本身又是誤會,她的氣早就生完了。
“那你會和我回去嗎?”他眼中閃著希冀,像極了小孩子亮晶晶的目光。
她倒真的沒有想過這個問題,目前操心的都是他的身體狀況,哪裏有閑工夫去想之後的去留問題,不過他算是提醒她了。
“……等你好了再說吧。”她現在很亂,跟他回國是她從來沒有考慮過的問題,讓她立即給出回答也不太可能。
“我怕我好了你就直接走了。”此時的他不安感表現得淋漓盡致,她訝異地看著他,不敢相信這是她認識的那個男人。
無數次勸自己對他死心,一旦和他對上話,那些決心都煙消雲散。
察覺到她的猶豫不忍,他趁熱打鐵,“你想孩子一生下來就沒有父親嗎?”
提到孩子,她眼神閃了閃,不忍愈發明顯。
完整的家庭對一個孩子的健康成長太重要了。
“跟我走吧。”他拉過她的手,考慮到他的傷,她也不敢掙開,順從地被他扯到他跟前。
他的聲音很輕,聽得她耳根發燒,在這樣特定的環境下這四個字的威力竟然媲美求婚。
她腦子更糊了,控製不住自己的行動似的輕輕點了點頭。
得到肯定回答,他徹底安心,緩緩後躺,牽扯到腰間的傷口,“嘶”了一聲,她急忙湊上去,他卻朝她痞笑一聲,“怎麼,擔心你的後生幸福?”
意有所指的調笑讓她臉一紅,一巴掌拍在他沒有傷口的地方,嗔怒道,“傷還沒好利索就開始皮?”
他眼睛含笑地望著她,十分享受她的“按摩”。
嬉笑怒罵間他的傷愈合得飛快,一個星期後他終於脫離半身不遂的狀態,但離自由活動還差很遠,因此顧婉安就變成了他的人形拐杖。不是軍部沒給送拐杖,隻是那些拐杖不是掉了就是斷了,最後都不了了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