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崇宇醒來,懊惱地躺在床上,望著身邊躺著的女人,對方赤著身,一副甜睡的模樣,房內,一片安靜。
昨晚,發生哪些事,偏生他記得一清二楚,原來酒後容易亂性是真的。
秦安容早就醒過來了,隻不過她在假寐就是想知曉這個沈家二少究竟會做出什麼樣子的舉動。
他的反應讓她很滿意,沈家的人就該如此,隻要這些人都陷入情緒的波瀾之中,她在夢裏都該笑出聲來。
男子在她的身後伸出了手似乎想要叫她卻又很猶豫,秦安容裝作不經意地起身,纖細白皙的手腕頓時搭在了沈崇宇的腰肢上。
他好似碰到了燙手的山芋,差些從床上跌下去,驚恐的神情布滿了沈崇宇的臉。
也許,身體上毫無間隙的接觸,會導致人在精神上也極度敏感。
沈崇宇不知道如何表達此時此刻自己的內心,他不是不認識她,在父親沈昭年外頭置辦的洋房裏,他看見過她溫順地被父親抱在懷中。
這層不可明說的肮髒關係,更是讓他反感,甚至是惡心。
他睡了一個如此不堪的女人,可她似乎並沒有打算纏著他,而是緩緩睜開好看的眼睛,望著他,無辜的姿態,讓他竟生出幾許無措。
“沈二少。”她叫了一句,嗓音溫柔甜美,叫得人異常心軟。
沈崇宇卻露出不悅的神情,她明明知道他是沈昭年的二兒子,就算他醉酒,她應當清醒才對,為何還願意和他翻雲覆雨?
難不成,是圈套?
沈崇宇心裏有著莫大的懷疑,秦安容見他濃眉一攏,心中有數,她什麼都沒再說,而是默默地起床,當著他的麵,換上了昨晚撕碎的旗袍。
“昨晚……”他很想用錢打發人盡可夫的女子,話到嘴邊,又變成了,“抱歉!”
就算這樣的女子再不堪,他也不該用有色眼光看她,隻因他想到了自己的母親。
總之,很複雜的情緒,還有複雜的滋味兒,像打結的腸子繞得人及其難受。
秦安容很意外,背對著他,意外的情緒越發地擴散,等她再轉過身來對著沈崇宇的時候,那樣的表情被她隱去。
“周瑜打黃蓋,一個願打一個願挨,沒什麼好抱歉的。”秦安容臉上掛著笑意。
說實話,她的笑顏,還有她那無所謂的淡然態度,竟讓他好生惱火。
他靠著床頭,看她,問:“不過,你知曉我是誰,父親那邊,你怎麼交代?”
“問我怎麼交代,不如問問你自己如何交代。”秦安容剛開始說話的口吻都比較正常,後來有些陰陽怪氣起來,“大帥最不喜歡你這個二兒子,你做得對也是錯,錯更是錯。”
她一語道中他和沈昭年棘手的父子關係,沈崇宇並不覺得好受,他反駁:“挑撥別人父子關係的人,一般都沒什麼好心思。”
秦安容笑而不語,道:“我不過說了事實。”
“你不愛我父親。”沈崇宇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他想讓她感受一下被人戳中心思的滋味。
可她壓根不在意他的話,反而笑意越來越濃,承認:“對啊,我愛的是他的錢還有地位。”
她承認地如此直白,沈崇宇反倒有些不適宜,可是他有一種直覺,她愛的遠遠不止錢還有地位,因為她根本不缺錢,更不缺地位。
真以為她換了名字,他就不知曉她真實身份?
“秦安容,你究竟有什麼目的接近我父親,還接近我?”沈崇宇不願再和她裝作什麼都不知曉的模樣。
秦安容笑不出來了,強自扯了扯唇角,道:“我是容安。”
“秦修遠唯一的妹妹秦安容,別裝了,除了我那色.欲熏心的父親不曉得你的底細,我可是一清二楚。”
秦安容聽他那堅定的口吻,沈崇宇定然有一定的把握,不然不會直接說出來她是誰。
“那你大可告訴你的父親。”她表情頓時冷滯,扭頭就走,隻丟給沈崇宇這麼一句話。
這女子的灑脫,讓沈崇宇很無可奈何,他沒心思去管那麼多事情,要和父親說她真實身份的話早就說了,不會瞞到現在。
“我沒那個閑情逸致去多管閑事。”沈崇宇不屑道。
秦安容卻淡聲:“隨你!”
她走了,關上了房門,沒有像那些女子一樣,纏著他要錢,纏著他負責……什麼都沒有,就好似沒有發生過任何的事情。
沈崇宇心中頓時間竄上一股無名火,望著身邊凹陷下去的枕頭,他一把抓起砸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