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遍遍叫我蘇蘇,又不停地索取和給予。
停戰的時候,我正欲閉眼睡去,誰知他將我抱進懷裏,說:“談談?”
談?
奇事!
蕭謙墨竟然主動要和我交談。
“談什麼?”我隱約感覺氣氛不對。
心裏慌著,莫不是又有什麼事情?
但他在我耳邊吻了一下:“見識過顧風塵的遭遇,你什麼感受?”
不明白他為何又提起了顧風塵。
縱使這麼多年,正如我所說的,我還並沒有那個本事猜透他的心思。
“我……很慶幸有你在!”我絕沒有謊言,“至少你讓我衣食無憂,並且保證我安全,我唯一需要在意的,是我會日漸老去。”
蕭謙墨許是沒料到我會這麼說,把我抱得更緊了些:“我也在日益老去。所以你不必在意。”
“是,有你同我一起老去,索性你年紀比我長六歲,壽命卻一定比我長。”這是我由衷的夙願。
我已經見不得身邊有人比我早離去,但願最後的孤獨留給蕭謙墨。
就讓我自私一回。
“嗯,我的確有東西比你長。”他嗤笑,“但不一定是壽命。”
該死,臉瞬間紅了。
撩撥到心坎兒裏。
“你無心睡眠,我可要睡了!”我閉上眼不想理他。
並不是個正經人,但在他麵前,我連勾搭人的那點本事都不敢用上,生怕一個不小心,跌入他的深淵。
“不準睡!”他在我肩上咬了一口,“我有事和你商量。”
商量?
哈?
奇怪了,何來的商量一說?
以前不都是直接安排麼?何來的商量一說?
看來,這事兒他也做不了主?
不應該啊……
“跟我回蕭家。”他並沒有委婉。
我愣住。
他並非不知道我對蕭戰勝的仇恨。
可他還是做了要求。
“你想我怎麼樣?去蕭家老宅做什麼?”我並不是咄咄逼人,也不是不近人情。
而是很多事被埋起來,還挖它出來做什麼?
我已經好逸惡勞慣了,不想再接觸現實社會。
就像一個活在孤島上的受傷者,我又怎麼肯回到塵世中再次揭開傷疤,甚至是冒著危險。
“你不想?”
“對,我不想。”我回答得很幹脆,“我不是那種勾勾手指就會跟你走的人。”
這句話我說得很清楚,說得斬釘截鐵。
“你別無選擇。”他比我還要堅定。
嗬……
既然已經做了決定,又何必問我的意見。
“蕭謙墨……”我連呼吸都覺得慌張,“我的生命分為兩段,十歲之前和十歲之後。”
他沉默,指腹在我手背上輕輕撫摸。
“十歲前,我為遇見你,隻是遭受挨打,遭受蘇萬國的暴力,也隻懂得思念我母親。但是十歲之後,我到了蕭家,便是我第二段生命的開始。仍然萬劫不複,但你是我唯一的依靠和支柱,所以,不要毀了這樣的狀態,好嗎?我恨蕭戰勝,要比恨蘇萬國多多了。”
夜裏有些涼,或許我的話,顯得有些空蕩無力。
轉眼是秋季,又到了萬物悲涼的時候了。
“說完了?”他聲音徐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