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清藍嘻嘻一笑,“因為你是清歡小護士。”
她嬉笑的話語緩解了這尷尬的局麵。
我應道,“是的,我是。”
虧得江止聿倒也沒繼續糾結,不然他要是說出什麼話來,我還真圓不過去。
夏武義從病房裏出來,看到我和江止聿在一起,臉色大變,指著江止聿就破口大罵,“你來幹什麼,滾。”
我一怔,忙是安慰夏武義,“叔叔,這是醫院,不要打擾到其他病人,保持安靜。”
“我跟你說了多少遍,叫你不要再跟他來往,你怎麼就不聽?”夏武義氣的胸前一起一伏,“你難道忘記了寧安是怎麼死的嗎!都是因為江止聿!”
江止聿臉色平靜,絲毫沒有變化,倒是夏武義激動的大喊大叫,生怕讓別人知曉了些什麼似的。
我訝然,“叔叔……”
“讓他滾,我不想看到他!”夏武義背過身去,“如果你再跟他來往,你……你……咳咳。”他氣的咳嗽起來,咳嗽的一個字都再說不出來了。
羅清藍被嚇著了,哇一聲躲在江止聿身後,輕聲問,“他是誰啊,怎麼這麼凶。”
我心疼的很,對江止聿說,“江先生,您先回去吧。”
江止聿平靜說,“你知道事實的,我跟沈寧安的死沒有關係,倒是你可以問問身邊這位情緒激動的夏叔叔。”
夏武義拉著我的手,“你看看裏麵,你阿姨躺在那裏,若是叫她知道你和這個凶手走的這麼近,她開心嗎?!”
我心下一緊,“抱歉,江先生,麻煩您先回去吧。”
羅清藍弱弱的問,“我們才來,就要趕我們走嗎?”
“回去。”江止聿柔聲說,“現在她忙,抽空再來。”
夏武義對著他們離去的背影大喊,“還敢來,再來我打死你們!”
直到看不見他們了,他的情緒才平穩下來,伸手拂著胸口,順著氣。
我待他情緒好了些,我才說話,“叔叔,您剛剛太激動了。”
“我激動?你是不是真的忘記寧安是怎麼死的了?”
“……我沒忘。”我呢喃,“我沒忘!”
“要是寧安知道你跟江止聿走的這麼近……罷了,不提了。”他歎了口氣,雙手緊緊握著,“你長大了,我老了,我管不住你了。”
腦海中想起夏武義和李明霞談論照片的事情。
我猶豫著要不要問問他,為什麼明明知道卻不肯向我坦白。
那些照片又隱藏著什麼秘密。
耳邊傳來夏武義痛心疾首的話語——
“算了,到底生父和養父有區別,十年的養育之恩還比不上一個外人一句話!我的心裏是真痛!可是我不怪你,要怪隻怪我不是你生父!”
他顫抖著雙肩,別過頭去。
我眼眶中蓄著的眼淚一下子就湧出來了。
握著夏武義的手,哽咽道歉,“叔叔,我錯了,對不起,我不該懷疑您的,對不起……”
他甩開,“放開,你沒對不起我,我不怪你。”
“叔叔,對不起。”
“別理我,是我們對不住你。”夏武義起身,一人麵對著牆,雙肩微微顫抖,“之前我生病,現在我恢複了,可你阿姨又出了車禍,醫藥費是個無底洞,你走吧,我們也不想拖累你了。”
“叔叔,你在胡說些什麼啊!錢的事情我會想辦法,你們雖然沒有生我,可是養了我,視我為己出,我不會丟下你們不管。”
我看向病床上的李明霞,他們相伴攜手了這大半輩子,若是人到中年失去了另一半,那該多可憐。
突然。
心電監護儀發出刺耳的響聲。
我頓時怔住。
醫生趕來的特別快,匆忙推進病房去。
我扒拉著窗戶,極力的想要知道裏麵發生了什麼情況。
急救的醫生拉起了窗簾,把我和李明霞硬生生的隔開。
這薄薄的一層窗簾,仿佛是一扇生死門。
我在外頭,李明霞在裏頭。
很幸運,醫生把李明霞從鬼門關拉了回來。
我癱軟在長椅上喜極而泣。
夏武義由於太焦急而暈倒了,現在還沒醒來。
兩邊都要照顧,我實在是無暇分身。
一個小護士問我,“你是李明霞的家屬嗎?”
我騰一下起身,忙是擦掉眼淚,“我是!”
“是這樣的,李明霞戶頭裏麵的錢剩下的不多了,她後續還要治療費用,希望能盡快繳上費用,謝謝。”
我朝小護士感激的笑笑,“好的,我知道了,謝謝提醒。”
…………
醫藥費迫在眉睫。
我看著那兩百萬的支票發呆的時候,正好被夏武義看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