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女士,你別激動。”我緩和著她的情緒,“先別激動。”
我想了想說,“那把拍廢棄樓盤的照片賣給我,好嗎?”
“就要那些照片?她遲疑了一下,問我,“不要其他的?”
“這些是您先生生前最寶貴的東西,我當然不會搶,我隻要這些廢棄的樓盤的照片就行,您一來也覺得晦氣,我倒喜歡的很,我全買下。”
回眸,對上江止聿的沉靜的墨瞳,我心中安心了不少。
我笑著問,“葉女士,您覺得意下如何?”
葉女士低著頭,眉頭擰著,似是在思考一些什麼。
思索良久,她開口,“我先生生前這麼愛好攝影,也想讓別人知道他的作品,可我也不可能讓你們全部買走,我有一個小小的請求。”
看來有戲。
我有些欣喜“您說。”
“廢棄的樓盤照我可以全部給你,一張我都不要,但是能不能稍微帶幾張其他風景照去,好滿足一下我先生生前那‘照片值錢’的願望,我知道他這業餘的攝影技術估計也值不了幾個錢。”
“同意。”
葉女士話音剛落,我便應到。
她臉上露出開心的笑容,而我也拿著想要的照片離去。
葉女士一直把我們送到走廊上,“你們小年輕果然懂道理,不像上次來要買房的老大叔,野蠻的不行,第一次來被我趕了出去,第二次來竟然帶了幾個工人來,就跟個包工頭似的,真是氣死我了。”
臨走時,江止聿說,“葉女士,如果您先生的攝影作品出名了,我保證會全部要,請不要賣給任何人。”
“嗯,我相信我家先生也不願意我把照片賣給那些不好的人。”
……
我攥著照片,坐在車裏,明明打著空調,額頭卻一直冒冷汗。
每一張照片底下都有日期。
看的出來,葉女士對這些照片也是很照顧,都按時間順序排著。
我揪著心去翻到兩年前那個日子。
那棟廢棄大樓的頂樓,站著一個小女孩兒。
我找了一張鏡頭拉近的照片,依稀可以分辨出小女孩兒的模樣,在不是沈寧安又是誰。
我呢喃啟唇,“江先生,我看到寧安了。”
等紅燈的順當,江止聿瞥眼看了一眼,“就她一人?”
“嗯。”
“還有沒有其他人?”
我搖頭,“距離都太遠了,都看不太清。”末了,我有也後悔,“早知道我先把那些照片看一遍就好了,也不知道哪裏還有沒有遺漏什麼東西。”
“對了,葉女士的先生是怎麼死的?”我好奇問。
“癌症,休業在家,然後有了攝影的愛好。”江止聿答,“一年前死的。”
“那葉女士怎麼能堅持守住這個房子,按理應該急切的賣了房子就她先生才是。”
“她先生要求不想在化療中苟延殘喘,想體麵的走,死前最擔心的就是葉女士無家可歸。”
“原來是這樣……”我呢喃了一聲,“你說兩人攜手了大半輩子,其中一人離去的時候,這該多難過啊。”
這讓我想到了還在ICU的李明霞。
江止聿的電話響起來,他因為在開車,所以讓我接。
“這不太好吧。”我為難。
他睨了號碼一眼,“喬維風的電話。想必你手機壞了,就找到我這裏來了吧。”
我吃驚,“你怎麼知道?”
一抹不自然帶著被抓包的神色在江止聿臉上閃過,他窘迫的咳了咳,吐了兩個字,“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