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因果相報(2 / 2)

司馬映萱倒也不客氣,纖纖玉手放在白玉棋盒裏頭摸出一枚白玉棋子,就想放在占角位置的下星位,連放三子。

百裏無極也在自個占角位置落下一子。

棋盤布局,局中局。

司馬映萱今日不想布局,隻想套話,套話中話。

棋盤之上,棋子漸多,司馬映萱先布迷陣,再布迷團,種種舉動,明裏暗裏都是問著百裏無極一些心中疑惑。

百裏無極看著棋盤之上,局不成局,倒像話裏有話,薄唇始終勾起,一一化解,卻不言語。

司馬映萱抬眸看了百裏無極一眼,思慮一番之後,開口道:“先生對神鬼之說,信還是不信?”

百裏無極手中兩指之間夾著一枚黑玉棋子,黑玉棋子落下,吃了司馬映萱五子之後,這才一邊拾著吃掉司馬映萱的白玉棋子,一邊抬眸望向司馬映萱,眸中噙著一抹興致問道:“司馬大小姐為何會這麼問?”

司馬映萱垂下眸子道:“隻是忽然想到了那麼一句,佛學之言,因果相報,種因得果。”

說著,往棋盤裏落下一子,補救著被百裏無極吞掉的棋子空位。

百裏無極再度在司馬映萱防守不嚴的地方落下一子,又吃了司馬映萱好幾顆白玉棋子之後,才靜靜地道:“佛學之言與神鬼之說並無關聯,人人皆說,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

被百裏無極兩次吃了好些棋子的司馬映萱倒也不急,隻是在聽了百裏無極的話後,喃喃地道:“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

她毅然抬眸對上百裏無極邪魅的眸子,正視地問道:“那百裏先生是信,還是不信?”

百裏無極看著司馬映萱有些滲出汗珠的秀額,忽然笑問:“信又如何,不信又如何?”

司馬映萱忽然沉默地垂下了眸子,像是在思量著什麼,良久之後,才正色道:“我想知道,那一夜在清漪苑,還有在我母親的雲憐苑裏,先生是否真的曾出現過了。”

“如果是夢,那這個東西卻是實實在在捏在我的手心裏的。”

說著,司馬映萱從懷裏掏出一支白瓷瓶子,擱在了棋盤之上,目光灼灼地盯著百裏無極,想在他麵上看出一絲端倪來。

百裏無極抬眸看了一下棋盤上的白瓷瓶子一眼,溫和的目光又對上司馬映萱的,他沒回答司馬映萱的問題,卻是問道:“司馬大小姐是否將我當作鬼魅之人,恐懼於心?”

司馬映萱搖了搖頭:“鬼魅有什麼可怕,向來是有仇報仇有冤報冤,人才是最可怕的,畫皮難畫骨,知麵難知心,前頭與你噓寒問暖,後方便可落井下石,巴不得除之後快。”

鬼魅有什麼可怕,有仇報仇有冤報冤。

最可怕是人,莫說不知根底,就算知根知底的人都可以為了利益而翻麵無情。

人說,畫皮難畫骨,知麵難知心,這話真真不假的。

聞言,百裏無極淺淺一笑:“那麼,是不是我,於不懼鬼魅的司馬大小姐而言,有區別嗎?”

話落,百裏無極舉起手裏的黑玉棋子,又是吃了司馬映萱一子,忽然,百裏無極手裏拾起的白玉棋子掉了下來,發出啪的一聲脆響。

百裏無極麵色也有幾分難看地僵硬著,他抿唇看向天際道:“黃昏將盡,司馬大小姐一介女流之輩,留我千司廬實屬不便,為免旁人閑言碎語汙了司馬大小姐的清譽,司馬大小姐還是請吧!”

司馬映萱眉心蹙起,百裏無極分明就是在強行忍耐著什麼,夜秋時,風間清涼,他此時竟是滿頭大汗,雙目緊閉,一雙修長的大掌緊握成拳,像是克製什麼。

沒由來的,司馬映萱忽然想到的就是百裏無極那雙帶著猩紅的眼睛。

司馬映萱心頭一緊,站了起身,原是想問百裏無極到底怎麼回事,忽然,四周鮮紅的薔薇花忽然產生了變幻,變成了讓司馬映萱恐懼至極的墨色彼岸花。

夕陽點點落盡,夜色降臨,那墨色的彼岸花在黑夜當中,滿是猖狂。

對的,就是猖狂。

那墨色的彼岸花之間,黑霧濃鬱,漸漸將涼亭當中的兩人包圍了起來,司馬映萱漸漸看不到在附近的珠兒與素言兩人,另一方向,既好奇又擔心著百裏無極。

當她正想詢問百裏無極的時候,他猛然睜開了眸子,裏頭盡是一片閃爍著詭異的紅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