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種愛,如彼岸,花開一千年,落一千年,花葉永不相見——司馬映萱。
散著幽幽藍光的彼岸花漸漸盛開,層層花蕊展開,露出裏頭那溫潤如玉的男子,他闔著眸子,似沉睡般立在花蕊的正中央,如初生兒一般。
當司馬映萱身上的藍光漸漸脫離時,她的意識也被絲絲抽離了,最後的意識便是看見了站在花蕊裏的百裏無極,那樣安靜的他,靜靜地站在她的眼前,於是,她想著,真好,還能見他最後一麵。
隨著她的意識被黑暗吞噬的同時,司馬映萱懸浮在半空的身子猛然落了下來,被那一雙修長的手臂給接住了,此時的司馬映萱,已經毫無意識了。
“怎麼會這樣!?”
百裏無極還來不及疑惑自己怎麼又清醒了,便看到司馬映萱從空中掉了下來,忙把她接在了懷裏,再度與司馬映萱相見,他是激動的,可是,他懷裏的人兒明顯是沒了魂魄的。
於是,他震驚了,也慌了,怎麼會這樣?為什麼會這樣?
可,沒人能回答他的為什麼。
百裏無極悲傷,抱著沒了魂魄的司馬映萱跌坐在地,悲淒地嗚鳴著……
“主子……”
老翁的聲音幽幽地傳了過來,令百裏無極悲痛的意識恢複了一些,他知道,司馬映萱這般與老翁脫不了幹係的,所以,他勃然大怒地看向老翁。
可是,當他看到虛弱的幾近透明的老翁,他不禁震撼了:“你……”
老翁抬起渾濁的眼睛看了百裏無極一眼,溫柔地笑著道:“主子,老翁再也不能伺候您了,望您好好保重,若有來生,老翁願意再服侍您……”
隨著話音的落下,老翁的身影越來越透明,越來越透明,最後,漸漸的消失在百裏無極眼前。
“不要……”
眼睜睜的看著老翁魂飛魄散,百裏無極緊緊摟著司馬映萱的身子,生怕一個不小心,司馬映萱也會忽然消失在他的世界一般。
可,無論他如何呼喚,懷裏的人兒也不曾給予半分回應,她的身軀漸漸的冰冷了起來。
“不,不要!”
百裏無極慌,忙鬆開司馬映萱的身子,運行自身的靈蘊,想要把靈蘊灌輸到司馬映萱的體內去,然,往外輸去的靈蘊卻像是一拳頭打在棉花之上一般無力,最後,又全都返回到他的身體裏來。
不管他怎麼試,靈蘊在司馬映萱身上打了個圈,還是還了回來……
“不要離開我,不要!”
百裏無極把司馬映萱放在地上躺著,他用力地搓著雙手,想要把掌心搓熱,替司馬映萱暖著那冰涼的身子,可是,他掌心接觸到的,是比他還要冰涼的觸感,似乎在提醒著他,他救不了老翁,也救不了他心尖的人。
抱著司馬映萱,百裏無極沉默地縮在一個角落裏,一手用靈蘊化成的地獄之火緩緩地抬了起來,他環視四處,一雙邪魅的眸子裏淨是死寂,最後,視線回到了司馬映萱的麵上,他溫柔地笑了。
生生死死,她都是他的執愛。
“丫頭,我來陪你了……”
百裏無極吻上司馬映萱的唇,舉著地獄之火的手一擲,便是要把這裏所有的一切,焚燒至淨。
地獄之火被甩到了空中,眼看就要緩緩落地的時候,忽然又自己飄了起來,在空中的某一處燃燒著,吐著藍色的火焰。
百裏無極似乎發現了不妥之處,他抬頭看去,隻見一片祥光緩緩浮現,緊接著,除蓋障地藏的身影便漸漸的在空中清明了起來……
除蓋障地藏騎在那似獅的神獸身上,一手捏著百裏無極擲過去的地獄之火,輕輕一撚,那地獄之火便變成了一朵藍色的彼岸花,除蓋障地藏的目光從藍色彼岸花身上抬起,又落在了百裏無極的身上,微微一笑道:“冥王,你的生死劫已解,還有什麼不高興的呢?”
收回目光,百裏無極癡癡地看了司馬映萱一眼,道:“世上無她,喜怒哀樂又如何?”
除蓋障地藏望了百裏無極懷裏的司馬映萱一眼,又笑問:“她與鬼將陰陽環,哪個重要?”
聽聞除蓋障地藏提及鬼將陰陽環,百裏無極抬了抬眼,卻是頭也不抬地道:“一百萬個鬼將陰陽環,不及一個她,”
“好!”
除蓋障地藏大笑,撚了撚手裏捏著的那朵藍色彼岸花,一個旋轉,那朵藍色的彼岸花便飄了起來,在百裏無極驚訝的目光下沒入司馬映萱的身體裏。
片刻,司馬映萱的身體便從百裏無極的懷裏飄了起來,靜靜地懸在空中,隻見除蓋障地藏禪指指向司馬映萱,口中念著咒語,一個起字落下後,一個冒著黑霧的鬼將陰陽環便從司馬映萱的體內浮了起來,然後,筆直地飄向除蓋障地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