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
時小悠詫異抬眼,正撞入男人戲謔的瞳眸裏,狹長的眼透著股別樣的懾人風情,很危險。
但凡自然界的生物,越毒越美,時小悠想。
而她就是那個平平無奇的獵物。
她恍然明白過來:“請柬是你發給我的?”
“不錯。”
為什麼?
時小悠想不起來以前和這個男人有過什麼特殊的交集,以至於讓他緊抓著不放。
他是薄家養子,從她嫁到薄家,兩人見麵的次數一巴掌都數的過來。
兩人充其量隻能算是點頭之交。
看出她的疑問,男人勾唇:“自然是想你。”
時小悠本能地覺得危險,司商打定主意纏上她,今天恐怕不能善了。
司商被薄家壓了這麼多年,怕不是腦子憋壞了,本來就有點神經質,現在八成是朝著神經病進化。
田田就在一牆之隔的門外。
在他的地盤上,最好識相一點。
時小悠勉強維持著鎮定,手指發抖地一粒粒解開他的扣子。
換過襯衫,手腕被抓住。
男人啟唇提醒:“褲子。”
時小悠睫毛抖了抖。
片刻後,薄司商垂眸,涼涼地望著她半跪在腳邊整理褲腳。
纖細的腰弓出一道柔美的弧度,中長的發梢垂下,露出一片通紅的玉頸。
“以前你也這麼伺候我大哥?”
令人窒息的靜默彌漫在空氣中。
過了許久,時小悠才冷淡道:“司先生,為客戶量體試裝,是我的工作。”
她的反應很平靜,跟在墓地那天判若兩人。
薄司商不以為意地嗤笑一聲。
不過他沒有繼續刁難她,因為他突然想起來,這個世界上,隻剩下腳邊這個女人會稱呼他為“司先生”。
他還想多聽兩次。
“您覺得哪裏不合適?”時小悠問。
“這套禮服是你做的?”
時小悠不解其意,站起來拍了拍褲子上的灰塵:“不是。”
“我說呢。”薄司商垂頭撚了撚衣領,意味不明地望向時小悠,“不像你一樣招人喜歡。”
他說這句話的時候,眉眼上挑,情緒掩藏在氤氳瞳眸裏,說不上是滿意還是嘲諷。不知道他說的是“不如你招人喜歡”還是“不像你才招人喜歡”。
周圍寒氣有些重,時小悠打了個寒噤,從怔忪中警醒過來,她想離開這裏:“司先生滿意就好。”
她說完就匆匆走到門口,然而手一挨上門把手,心頓時落到穀底,門被反鎖了。猛然回頭,正瞧見薄司商把玩著房門遙控,戲謔地看著她。
“肩墊高了,顯得我戾氣太重,左袖口的內襯做工糙,磨手腕。華而不實。”
時小悠努力牽出個笑:“實在抱歉,我可以帶回去修改,隻是時間上怕來不及。”
“是啊,這可怎麼辦呢。”薄司商意味不明地嘖了一聲。
外麵傳來田田和助理聊天清脆的童音。
“你女兒很可愛。戶籍上登記的是三歲兩個月?”
室內溫度驟然落下,驅走不該有的僥幸心思。
還真是怕什麼來什麼。
時小悠攥緊了衣擺,臉頰抖了抖,想扯出個討好的笑容:“司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