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怕呀寶貝兒。”看出她的恐懼,他似乎想安慰他,語氣輕飄飄的:“薄大少死了,就算你把他綠了,他也不能把你怎麼樣。”
他湊了過來,溫暖的氣息仿似勾在舌尖的溫柔繾綣。
“來,親愛的,悄悄告訴我,她是誰的孩子?”
莫名的恐慌在空氣中蔓延,體內每一個細胞都叫囂著戒備奔逃。
“不想說?”
時小悠麵白如紙。
先用訃告把她引回來,又用禮服不合適為借口,引她自投羅網。
薄司商到底想幹什麼?
“你可能還不知道,鄙人膝下有一子,不愛和人說話,脾氣又大,正好缺個妹妹。”
時小悠心頭一顫。
“田田就非常適合。”
時小悠驀地抬起頭去看他。
男人黝黑的瞳眸映出大理石牆壁冰冷的色澤,像一雙無機質組成的晶狀體。
就好像他的聲音是活的,眼睛是死的。
這樣的眼神似曾相識。
那一瞬間,心髒像被人揪起,巨大的恐慌感攫住了她。
那個藏在久遠記憶裏的名字呼之欲出。
男人冷笑:“怎麼,很難選擇?”
“您看這樣行嗎?”時小悠絞盡腦汁,費力思索他可能的目的,“在新的禮服做出來之前,我可以在您身邊,應付突發狀況?”
“哦?”男人撩起眉,眼裏漸漸顯出一絲笑意,一瞬間連周圍的空氣都重新生動了起來,“我又細細感受了一下,貴工作室的做工還不錯。”
他打了個響指:“周末上午十點,名優山莊,誠摯恭候。”
“對了,別忘了帶上田田小寶貝。”
時小悠拖著軟綿綿的雙腿從辦公室出來,就見走廊上空蕩蕩的,對麵的休息室裏也空無一人。
“田田?”
她瞬間抽離了全身的力氣,驚惶的氣音驀地拔高。
“時田田!時憶姝!”
“媽媽,我在這兒呢。”田田聞聲從拐角跑過來,油乎乎的小手還抓著一根炸雞腿:“我剛才餓了,小葛格請我吃炸雞腿,我有聽媽媽的話,沒有多吃哦。”
時小悠壓抑地輕輕緩和氣息,輕笑:“乖,我們回家。”
她拿出紙巾擦田田小胖手上的油漬。
“媽媽,你是不是熱呀,手心出這麼多汗。”
時小悠喉頭發緊:“不,不熱。”
“媽媽,我也幫你擦。”
隔著一麵牆,母女二人的背影落進一雙冰冷瞳仁裏。
關閉遙控,牆壁恢複原色。男人換下禮服,漫不經心地點了點手表。
二助撥通內線電話:“薄先生,醫院那邊又來電催,現在走嗎?”
“備車。”
這是一家特殊病人療養院,博聞集團投資所建,目前隻收了一位病人。
“現在想見你一麵越來越不容易了。”
坐在窗邊的女人妝容精致,儀表端方,唇邊深刻的法令紋暴露了她的年紀,同時也顯得她很不好相處。
女人挑剔地看向來人:“別忘了你姓什麼,你今天的一切都是誰給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