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地逢源,一朝也便如了繁華,再悵寂寞時孤盞獨觚,濫觴在經史子集裏,憔悴把那份繁華草草掩映,還剩幾點蒼白,還執著狼毫疾書在青燈之下。一字一淚,墨跡清秀如當年他自己的麵目。
說什麼對別人如何的好,其實都是為了自己。說什麼都是因為別人,其實都隻因自己。強加的感情會油膩地生出許多菌來,讓人錯認為它其實就是真實的毒,能毒碎一切的毒。
我生命中的際遇都和它差不多,看過了它,我突然會有種她的悲情,是惺惺相惜是同命相連,我們的故事雖不能跨越時間空間,然而卻如此的吻合一致,讓人不得不驚歎命運中會有如出一轍這一結果,它讓我歎服生命的奇跡重疊與無常重複竟是如此的出乎意外。
我可以在一個寧靜的夜晚,讓所有的寧靜與黑暗都屬於我一個人,然後去痛快的悲傷痛快的流淚痛快的去將壓抑的情感傾情傾瀉,便覺得那也是種好。
然而,如今卻不能,雖還有寧靜的夜晚,可這寧靜再也不獨屬我一個人,有許多夜遊的東西靜靜地在我周邊遊蕩,我會看見有影子掠過頭頂成許多黑點,斑斑駁駁。
在這個世界裏,你有你的痛苦我有我的傷心,你有你的寂寞我有我的孤獨,我們陌生卻在同一條小道上各自徘徊過,我不知道你低頭鎖眉在惆悵什麼,你也不在意我肝腸寸斷憂傷什麼。
隻是一瞬或是一刹,便又各自背道走在了不同的路,最後誰也看不見誰的背影,或許誰都不曾注意過誰的背影,隻是一種共同的情感讓我們看出了彼此都是失落之人。
我喜歡憂傷的你獨自走在清冷的大街,低首徘徊,恍恍惚惚卻若有所思,喜歡看你愁眉緊鎖冷峻的的麵孔,在雨後無人的街道上踽踽獨行,有憔悴的枯荷,未落地的枯葉間的小雨滴,陪襯落寞,你落魄的身影在街的盡頭褪掉,而後是不經意人的一瞥,你的落魄卻都融進了她情思,纏綿,如你一直都彳亍的腳步。
隻想用淚水去淹沒悲傷,因為隻有哭到淚如雨下時,情感的狂放才能將愁緒稍微釋懷。
我掙錢的時候仿佛我是錢的奴隸,但一旦我握住了錢,錢便完全成了我的仆人,我可以隨心所欲地花我掙的每一分錢。雖然這樣,但似乎我給錢當奴隸的時間要遠比錢給我當仆人的時間長,並且艱辛十倍。
我生命中沒有多少永恒,但你偏偏就成了我心中的一個永恒,我愛你,沉默的愛你,即便將來嫁了人也依然愛你。
隻有丟失記憶的人才會感歎原來記憶如此脆弱,時空可以將它模糊可以將它淡化將它抹去。而我一路絕塵在記憶裏奔跑,再回眸時記憶的沙灘已是一片泥濘。
看著落筆的桌麵有道陽光斜射進來,將窗台的樹葉映的斑駁不定倒也覺得是種祥和的美。
不管漂泊在哪兒,不管漂泊的地方有多麼陌生,我總會遇上幾個感覺親切的人,雖然彼此陌生,彼此要永遠陌生,我也覺得很美好。陌生、擦肩而過、有緣無分……唯有一種讓人心暖永遠讓人難忘、留戀。
我們都渴望爬上一座座山,去看不同的風景,都以為目光所投向的遠方的山便總是這山比那山好,可當我終於爬上這山時才發現這山並不比那山好,然而有時即便知道,可能會是如此結果,可還是在幻想的希望裏跌了腳,頭破血流後也還沒有後悔的意思。
寫了半邊的字突然停了筆,這字便殘缺不全隻要你隨便加寫筆畫它變能成你想要的字,當時住筆,而今提筆,可想填的那個字已經忘卻了,
聽了一半的音樂突然卡了音,前麵的音調還在耳邊餘音繞梁,而後的樂符卻成了空白,等我再接著把剩餘的音樂聽完時,卻已忘卻了當時憂傷的情緒。
看了一半的電影突然關了屏,它的畫麵它的情節還纏繞在心中,我卻沒有再繼續看下去的意思,不是不能看而是此時不想看下了,等我再看時它已經被歲月風塵十年了。
薇總是隨心所欲的一半一半又一半,是完全受了情感的支配,所有才會有這麼多的有頭無尾的一半,也好,就這樣吧,一半,一半,讓它殘缺不全讓它沒有結果,讓它在心頭噬咬讓它把情感淩亂。
那些被雨打落尚且鮮妍的花在靜泄流光的雨珠中安靜,不吵不鬧,有點淡淡的憂傷有點無力的憔悴。
還有被冷落在路邊的枯葉飛舞旋轉,陪我走過漫漫長秋,倦意的眼也會帶著一絲欣慰在孤寂中靜靜的笑,不是在做勉強的苦笑,不是在偽裝在堅強,不是在粉飾著落寞,是真的在淒清中找到了一絲安慰。
流年拾揀了滄桑隻為給歲月抹一抹濃鬱暗淡的黃,這樣生命的畫板才不會因為隻上著鮮明的色彩而顯得太稚嫩,不成穩。
你就是我要尋的那朵帶刺的紅玫瑰,雖千萬次被你的刺刺的指破血流心痛不已,也心甘情願。
空氣裏隻留一股餘熱,蒸騰著形容不出的怪味,悠悠長長,不絕如縷,如黴菌般的膩,飄過發間,穿過鼻息,酵成一種不自覺漂泊落寞之感。
是你滄桑了,還是我滄桑了?是我們的過去太多了,記憶裏有太多太濃鬱的灰色色調,情感膨脹如烏雲密集,隻等一聲響雷,它所有的壓抑便成傾盆的驟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