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昀懷低低地笑了出來:“這第一種可能性尚且說得過去,這第二個我可不敢苟同,照你這般說,難不成還有人願意去割一個死人的喉?他莫不是什麼毛病?”
葉笙斜睨著他,卻不願在這個問題上多作停留,又道:“我說了,那隻是或許。既然能夠在晚上摸到死者的房間,想必早就將吳府的地形熟知於心,定然也是不止一次地在府裏走動過。如果真是因為仇殺,那凶手又為何選擇那陸家姑娘,而非那陸安?”
“說到底,陸安終究是陸家人,那死者又是陸安的姊妹,遷怒於她也不是說不過去。你想想阿蘇,因為那個陸安,搞得阿蘇家破人亡,或許人家也想讓他嚐嚐家破人亡的滋味。”謝昀懷不以為意,可話出口,才覺得哪裏不對勁。
“那個阿蘇……”
“不會不會,阿蘇怎麼可能是殺人凶手!”流雲不知從哪裏跳了出來,“阿蘇一弱質女流,如何能將將人一刀割喉?”
謝昀懷失笑:“我可沒說她說是凶手,你這麼激動做什麼?”
流雲這才意識到自己剛剛的反應有些過分了,當即就小了聲音,張口道:“我這不是替她鳴不平嘛,阿蘇姑娘已經這麼可憐了,還得受這樣的詆毀,我就是覺得有些難受。”
“你難受作甚?”飛羽古怪地看著他。
流雲紅著臉,別扭道:“總之,阿蘇她不可能是凶手就是了!”
飛羽眯著眼:“可你難道不覺得她的出現太過巧合了嗎?”
“巧合什麼巧合,你想太多了。”
“好啦,知道你好不容易當了一回英雄,我閉嘴就是了。”飛羽無奈。
葉笙不急不慢地將手中的瓷盞擱在桌上,平靜道:“說的再多,都隻是臆測罷了,隻有拿了證據,才有資格去懷疑人,現在最要緊的就是趕緊將案子查出來。”
“飛羽,到時你隨我去趟陸家,陸家後園子裏的那個池塘就是最大的突破口。”他雖飛羽吩咐道。
“是。”飛羽一向沉默寡言,隻乖乖應下,從不問其他。
倒是流雲耐不住心中的好奇,巴巴湊上去問:“大人,您親自去?”
他家大人是什麼人物,怎麼能親自去那樣的地方呢,有什麼事交代他來辦就好了嘛,況且自古以來,出了事,哪有讓大人親自走一趟的,便是有那擊鼓鳴冤者,在進堂見長官前,也需要受到殺威棒來殺殺氣焰,以防誣告,這是規矩。
“這件案子非同小可,我當然得親自去一趟放心。”葉笙並不覺自己的話有多麼奇怪。
“那、那我呢?”流雲又上前殷切地問。
“你——”葉笙沉吟了聲,“讓我再想想,等想到要辦的事,再吩咐你。”
流雲欲哭無淚,大人,不帶這麼輕視人的啊!
“阿笙,我也要去。”謝昀懷張口道。
葉笙扯了扯嘴角:“你最近很愛湊熱鬧?”
謝昀懷糾正道:“伸張正義和湊熱鬧是兩回事。”
葉笙道:“你可別給我添麻煩。”
謝昀懷伸了個懶腰:“總之我要去,不然你們都出去了,我一個人在這兒,很無趣啊。”
這難道不是湊熱鬧??
陸家死了人,全府上下都處在惶然之中,周身冷冰冰的,仿佛連樹葉落在地上都有聲音。
葉笙帶人過去時,陸家的主人陸舉善倒是狠狠地吃了一驚,陸舉善臉蛋扁寬,耳朵尖長,眼睛很細,都不及他的眉毛粗,因為剛經喪女之痛,他臉上透著一股難掩的頹然之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