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錦華與靳南疆並未就這件事而耽誤太多時日,因為很快楚國就派人前來,連夜敲開了江錦華的房門,遞送了她一封書信。
“這是太子的親筆信,要屬下一定親手交給譽王妃娘娘才好。”
同樣被驚醒,到現在還警惕心未收的擋在江錦華麵前的譽王心情極度煩躁,“楚太子真是有心了,這封信就由本王收下了。”
暗衛麵色為難,“譽王爺,我家太子說一定要交給譽王妃娘娘……”
“本王與錦錦是夫妻,妻以夫為綱,哪裏有她能看得本王不能看的書信?”靳南疆嗤笑了聲,偏執陰暗的眼神盯的暗衛打了個寒顫,也沒強求,忙找了個借口跑了。
哼。
江錦華無奈搖頭,掩緊了門回屋將油燈點亮,就著光亮看書信上的內容,還沒等她看了第一行,眼前的書信就被人給抽走了。
“嘖。”江錦華有些不耐煩了,沉聲道,“王爺莫要胡鬧。”
“胡鬧?”靳南疆瞬間暴怒,卻擔心嚇到她,不敢大聲嚷嚷,隻能憤憤不平的小聲嘟囔,“楚越明知你已嫁給了本王,為何還要送來這樣一封讓人多想的書信!本王倒是小瞧了他,他人脈眼力竟遍布到了大辰邊境,本王與你這樣隱姓埋名他都能找到。錦錦,你說,這樣心機陰沉慣會隱忍的男人這樣殷勤的靠近你,怎麼會有什麼好事,本王小心點沒什麼毛病吧。”
江錦華靜靜的看著他:……
空氣中彌漫著陳年老醋的味道。
她已對靳南疆偶爾孩子氣且沒緣由的吃味表示了無可奈何,“王爺你多想了,可能這是公主寫給我的信,不好讓王爺過目。”
“胡說,本王是紅竺的皇兄,她回寫不好讓本王看到的書信嗎?”
說著他就展開了書信看了下去。
幾秒後,他猛然將書信塞給了江錦華,惱羞成怒道,“本王真是白疼那個丫頭片子了!”
“……”
書信的確是紅竺所寫的,她先問了江錦華這個嫂嫂身體如何,又說自家六哥脾氣暴躁性格乖張,雖然不是什麼好東西,但是他對自己認定的人都是一頂一的好,之後就是紅竺說她近些天來在楚國的見聞了,比如哪家的點心好吃,哪家的茶館說書先生博覽群書,包括哪家的花樓的花酒最好喝……
江錦華無奈扶額。
紅竺到了楚國,這日子過的好像還真的挺順風順水的,整日裏除了吃喝玩樂還是吃喝玩樂。不過也由此可見楚越待她並不錯,起碼未讓她接觸到一絲陰暗權謀的算計,讓她還是那副天真爛漫的性子。
江錦華翻來覆去將書信看完了,還是懵了懵,楚越費了這麼多功夫就是為了送紅竺這一封羅裏吧嗦的家書?
搞什麼?
她還沒等問靳南疆這是怎麼回事,門又被敲響了,打開門就能看到暗衛不好意思的對她笑了笑,“啊不好意思啊譽王妃娘娘,剛才拿錯了,譽王妃手中的那封書信是太子妃送給譽王妃的,我家太子還有一封信送給譽王妃。”
這封信裏就有些內容了。
上麵詳細的介紹了那孕婦小孩和老婆婆的身份,也介紹了楚國皇室如今處在於怎樣的動蕩中,更是再三勸慰他們若是不想惹禍上身便請先打道回府,改日尋個好時機再來楚國,楚越順利登基之後,楚國改朝換麵才會幹淨純粹些,少了那些恩怨糾葛的麻煩事。
江錦華百感交集。
“從王爺說那個孕婦所帶的是雙生怨玉佩,我便已經隱隱料想到了那孕婦身份絕不一般,原來她果然是楚國皇帝的一個妃嬪,因為楚國如今時局動蕩不安,她又年輕受寵就被楚國皇帝暗中送走了,和她一同送走的還有她第一個兒子,皇帝本來想著的應該是想讓他們遠離皇室權謀爭鬥,但沒想到他們還沒能跑多遠,就被權謀皇權追上了。”
靳南疆倒了一杯溫熱茶水遞給她,寬慰道,“這是他們的命,生在皇家自小就能站在萬人在上,但高處哪裏是那麼好的地方。”
江錦華明白這點。
她隻是想起夢裏的那個小孩,總覺得心裏沉甸甸的。
“怎麼才能從根源中解決這種事呢?”
靳南疆微怔。
他眸色漸深,蹙眉認真思索了片刻,低聲道,“或許有個好的當政者,自然天下太平,就不會再有那些雜七雜八的瑣事。”
江錦華失笑,眉眼神情卻有些無奈,“我倒是覺得並非如此。”
“嗯?”
“若是皇帝並沒有三宮六院七十二妃,皇帝沒有那麼多的妻妾兒女,自然也不會有那些女人玩弄心機機關算盡的想要為親族謀求恩寵,沒有了算計爭鬥,皇家就也和普通百姓家無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