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二章 我喜歡你(1 / 2)

外麵隔的很遠,似乎有落雨的聲音響起,穿過荏苒歲月和厚重門扉,落在耳際時就像是被霧氣吹散了般,拿捏都拿捏不起。

可偏偏是帶著點寒的。

那寒微不足道,卻又如蛆附骨如影隨形,攀附著他的腳,順著他的血脈骨骼一點點的往上爬。

最後傳至大腦。

等他察覺到四周揮散不去的徹骨的寒冷時,他已無處躲避,亦無法逃離。

像是個懦夫。

站在這裏。

“你是不是沒睡醒啊?”嶽沉岸很難形容自己是用怎樣的情緒才說出這句話的,他合該是開心愉悅的,或者說看到自己給顧雲依下的藥藥效到了,他骨子裏該是有幾分輕鬆愜意的。原本他下藥的時候就是這麼想的,甚至於下完了看到顧雲依昏沉睡去時他也是這麼想的。但他卻完全沒想到等顧雲依醒來後,他卻是這般的失魂落魄。或者說也不是失魂落魄,而是心亂如麻。

可他卻強迫著自己從紛亂嘈雜的往事回憶裏抽出幾分理智和輕鬆跟她說話,甚至眉眼處都得掛著幾分輕笑,“還是昨天下了雨,你睡迷糊了,以至於到現在還沒清醒?”

如果這是夢,誠然也是他肖想了千百遍的美夢。

可他卻不敢沉溺其中。

因為顧雲依在現實中,就算是遺忘掉了所有痛苦不堪的回憶,也不可能會主動的對他投懷送抱,更不可能跟他這般膩歪纏綿。他似乎能窺探到顧雲依這份隱藏於血液中的溫順甜美都是淬著毒的。顧雲依就像是午夜月下蝶影中翩翩起舞蠱惑人心的妖,隻等他有了鬆懈,就會收了笑,以一種絕對狠戾的方式跟他同歸於盡。

可笑的在於,他倒寧願去相信這真是一場混沌的夢境。

顧雲依聽了這話顯然很委屈,撇著嘴巴,秀眉微蹙,眼尾處一線殷紅,襯著瀲灩盛景的雙眸都隱約帶了點少女家對情郎嗔怪的意味在,她問,“這難道不是你所想的嘛?我現在這般喜歡你,你不是應該感覺開心嘛,怎麼反倒是像見了鬼一樣?怎麼,你不喜歡我嗎?”

“當然不是。”嶽沉岸的回答斬釘截鐵,“我喜歡你。”

顧雲依笑著,循循善誘的問:“怎樣的喜歡?”

“想跟你一生一世的喜歡。”

“這種話太俗套了,我不喜歡聽。”顧雲依模樣神情很是嫌棄,“你安靜點啊,聽我是怎麼表示對你的喜歡的。”

“好。”嶽沉岸忽然就冷靜下來,坐在了旁邊,握住她的手,靜靜的望著她眼睛裏的一線殷紅。

顧雲依生的極美,平日裏她懶得去用胭脂水粉去粉飾裝扮自己,大多數時間都是隨便描眉便能出門。可無奈於世上有種人天生麗質,她哪怕不化妝不洗臉不梳頭,看起來仍然是帶著蠱惑人心的美感和魅惑。隻需讓人望之一眼就會沉淪其中,難以逃脫。

就像是個魔物。

而現在——

“我做過很多傷害你的事,甚至於你本可以安穩一生的,可惜最後你的生活還是都被我給斷送了。我將你玩弄於股掌之中,將你耍弄的團團轉,我就隻作壁上觀冷眼斜睨著,看你掙紮。分明是我將你害到這般境地,卻還要故作憐憫的去向你伸手援助,你深陷淖泥無法自救亦孤苦伶仃,竟真如我所願將我當做了救命恩人,甚至於後來還有了跟我長久過一生的準備打算。你想著反正凡人荏苒一生如白駒過隙,既然絢爛恣意的愛情已經失敗,那便簡單隨意活一世也是可以的。但我沒有想到最後我會真的被你一點一滴的吸引,可是我有我的事要做,我不得不舍棄你一些。但我喜歡你啊,我不能讓你投入別人的懷抱,我喜歡你喜歡的發了瘋入了魔,我恨不得砍斷你的手腳將你困在我身邊,但是我也知道我砍斷了你的手腳你就會特別痛恨我,你就不能恢複到我喜歡的那個樣子了。”

年輕的魔物薄唇微啟,輕聲道。

她瞳孔中流淌著一道緋紅色的光芒,如同有焰火在緩緩燃燒,隨著她唇角笑意的退卻,那緋紅的色澤也在一點點暗淡,眸色逐漸加深,一點點,從漆黑變成緋紅,甚至於右眼都已經完全被血色浸染透了。她綁縛在身後的長發突然散開,青絲柔順緩慢披散下來,她眼底像是血,又像是熾熱熔岩,她所有眉眼間的情緒都被風卷攜著,一寸寸覆蓋上她的五官和身軀。

“所以,我就給你下藥啊,讓你變成不諳世事不知六感的傻子,這樣你就不會離開我了。”

“你看,你要這樣表達喜歡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