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做著嘴型,說著閑話,銀杏有心問問宋初的情況又不敢輕易開口。事關主子們的事兒都是不能隨意打聽的。
德全也是個人精,顧左而言他,最後瞧著銀杏擔憂不減,故作高深的指點了一句,“王爺和王妃的事兒不是我們做屬下的能插手的。”說完便成木雕狀,盯著一株搖曳的花枝,入了神。
門吱呀一聲打開,兩人瞬間崩直身子,“飯菜都涼了,去廚房端些熱湯粥菜來。”宇文乾淡淡吩咐一聲。
銀杏看了德全一眼,眼睛發亮,“是。”匆匆而去的步伐帶著鮮活,哎,果然能讓王妃還轉的隻有王爺。
室內,紗幔輕擺,燭火搖曳,三足青銅小香爐散發著安神香的清香,靠近窗戶的一角四方小幾,不時傳來瓷器相碰的清脆聲。
最後一口湯進肚,事情說開,宋初心裏的那點兒懷疑和忐忑煙消雲散,唯有表明心跡的窘迫和甜蜜,這一刻,她才發現,自己對宇文乾的占有欲一點兒不比對方少。她紅著臉,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正常,“那你是怎麼發現那不是我的?”
“沐燁秘密傳信與我,說你和母親禮佛歸家遇刺。我猜想,若你們安然無事,以你的性子,肯定不會讓消息傳到我這兒讓我心憂,便想著是出了事端。我秘密讓拓拔將軍東進練兵,自己快馬加鞭趕回。看到無事的母親和你,便起了疑慮。”宇文乾臉上不滿顯而易見,“初兒竟然這都不信我,難道我還分辨不出你與外人的區別?”更不要說宋芊芊那隻學了皮毛,骨子裏的昳麗和做作是怎麼也難變化的。
“我竟不知道從一開始就被你懷疑了。”宋初從驚訝到澀然,又到敬佩和甜蜜,果然最了解自己的不是自己,而是最愛你的人,宋初不知道怎麼想到了這句話,心裏一甜。
“因為我知道你在乎我。”宇文乾趁機在宋初唇上偷了個香吻,“是甜的。”
宋初脖頸泛上紅色,剛剛才喝了燕窩銀耳湯,怎麼不是甜的,不對,不對,自己想些什麼呢。
“那這麼說我們還真是不謀而合了?”利用宋芊芊謀取龍氏的秘密。
“是啊,”宇文乾心裏有懷疑後便一直警惕,果然宋芊芊覺得自己被信任了,忍不住出手了。“你倒是了解她。”
“當然,她對自己的美貌極為自信,”自信到覺得世界上任何一個男人都會愛上她,宋初嗤笑,“可惜我這個百般不如她的卻樣樣比她強,她怎麼忍得住。”她手中掌有權利是故意刺激她的,不然,她怎麼可能會對龍氏的勢力出手呢!
“初兒果然心細如發。”宇文乾聽完,再看這一個局,也得讚一聲妙,請君入甕,以較小的犧牲換得信任,徐徐圖之,再取而代之。
宋初苦笑,雖然巧,對她卻不適合。當初高估了自己的耐性,也自負能護住一家老小,豈知……
宇文乾拍拍宋初的背以作安慰。
宇文安親王府暗藏辛密,東胤靜王府風聲鶴唳。自靜王於邊界一戰勝利的消息傳到朝堂,久病的老皇帝也高興了一回。大鷹王手握重兵,帝王防備卻不敢動手,隻因他在戰場的聲望,東胤想要開疆拓土,少不得能打仗的能臣。
大鷹王中計死亡,牽扯到宇文二皇子,宇文和東胤的關係再一次惡化,特別是大鷹王曾經的親兵更是希望為其複仇,東擎淵這一戰的勝利,可以說拉攏了朝堂一半的人心,其餘的幾個皇子哪還能忍得住。
既然你要請旨領兵,那便不需回了。
大雨滂沱,馬蹄飛過,濺起一連串的泥濘。刀劍聲化在傾斜的雨中,被削弱了幾分氣勢。雨水如豆點般打在身上,濕了層層衣襟,此時,已無人關注自己濕透的衣衫,隻希望能抵抗得住麵前毫不留情的刀劍。
東擎淵一個側身,躲開敵人的一劍。他已預料到了回程之路艱辛,分了幾路人馬混淆視線,沒想到還是被截擊。為了趕路程,輕車簡行,護衛也不過二十,一路上磕磕絆絆,如今隻剩十人不到。
他咬咬牙,虎口被刀劍震的發熱發疼,身子狼狽的躲閃,玄色的衣衫打濕後沉重的緊。
“王爺……”敵人一路緊追不舍,或許知道再不成功,對方就要進城了,夜色前的最後一擊似乎用盡全力,一個個不再和護衛拖延,直直朝他這個目標而來。東擎淵狼狽的在泥濘裏一滾,側麵一把劍刺來,名啟弦橫劍一劈,趁著黑衣人躲開的間隙,飛快衝將過去,彎腰拉住東擎淵的手,饒了半圈,兩人換身,劍刺進了對方的肩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