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進浴室的時候，他還沒有醒，等我出來，人已經走了。
桌上放了一張簽過字蓋過章的空白支票。他從沒有直接給過我錢，這一次是例外，唯一一次和最後一次。我跌坐床上，空氣裏仍然彌漫著那種汗腥味。
我在心中苦笑，他公司的固定資產有2億，流動資產有3億，我填多少才不會辱沒了他也辱沒了我？支票由指縫間滑落，我的胃又劇烈地抽搐起來。
又是一個星期一的上午，一周的開始通常總會有什麼大事發生，我和眾位主管坐在會議室裏，等待著姍姍來遲的霍總和柳小姐。消失了一星期之久，霍澤終於要召開例行會議了。
9：00整，婀娜多姿的柳瑩瑩小姐挽著總經理出現在會議室門口。例行的工作彙報並沒有什麼新奇，我幾乎是有些索然困倦的，直到我看見柳瑩瑩手指上那顆亮晶晶的鑽石戒指。
仿佛故意炫耀似的，她一直翻著手指左看右看，讓人想不注意也難。茜茜和蘇菲眼中早已充滿羨慕的亮光。
我倚在椅背上，靜靜地看著霍澤嚴肅深沉的表情。他的五官如以前一般成熟俊朗，隻是有些晦暗，不複昔日光彩的色澤，是什麼讓他憂鬱、是什麼讓他疲憊、是什麼讓他如此不快樂？我居然好想知道。我不由苦笑，可能我的笑意已爬上嘴角，因為我發現坐在我對麵的吳經理也對我點頭微笑。
“好了，今天的彙報就到這裏。”霍澤合上文件夾，發出好大的一聲響，震得我一驚，拉回了飄浮的思緒。
“現在宣布一項人事調派。從明天開始，撤消秘書室，成立公關部，由柳小姐暫任公關部經理。瑪麗和歐尼調到公關部，蘇小姐恢複貿易部經理的職位，茜茜隨蘇小姐調遣，蘇菲留任我的助理。”
“還有，”霍澤拉過柳瑩瑩攬住她的纖腰，“我和柳小姐準備訂婚了，周末在公司開個小小的慶祝Party，年假時回香港舉行婚禮。”他就像說公事一樣在會議室裏投下兩枚炸彈。
大家有片刻靜默，然後像突然蘇醒過來似的，恭喜之聲此起彼伏。我順聲附和，甚至與霍總和柳小姐握了手，出會議室時，手心滿是汗，不知道是我的還是他們的。雖然大家早已預料到這樣的結果，但卻沒想到霍太子這麼快就妥協在這場商業聯姻之中。我
知道他是無奈的，並不是我認為他對我有多少感情，而是憑他的性格與風流曆史，準不會情願被柳瑩瑩綁死，其實每個人都看得出，他並不愛她。
柳氏集團要與霍氏集團合並的消息在香港已傳得如火如荼，在這個時候兩人宣布結婚，其用意閉著眼也能想明白。也許在香港人的觀念中，利益比什麼都重要。
我將自己的東西隨意地拋進紙箱：所有的文件都整理好交待給蘇菲了。茜茜捧起紙箱：“蘇姐，我先把東西送到你辦公室去。”
“謝謝。”我鎖好抽屜，鑰匙交到蘇菲手上，將一疊影印本也交給她，“抽屜裏的日用品還按原來的順序放著，這份文件還有幾處要修改，今天之前務必要拿給總經理簽。”
“嗯。”蘇菲拉住我的手，“蘇姐，去和總經理道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