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自己的陽台上,為惟一的一盆仙人掌澆水,看樓下車水馬龍的街景,我已記不起有多久沒這樣放鬆過了。新居那邊給我送來了裝修圖紙,研究了好久,還是覺得連通式的比較好,隻留一間臥室,弄一個大大的客廳,原計劃餐廳簡單一點兒,隻須放一個大酒櫃,現在被迫改掉。
“哎!”長長地歎了一口氣,暫時告別那些心愛的紅酒,感覺真不習慣。
為了胃著想,我隻好出去吃點有營養的,若要吃自己煮的,那比喝酒進醫院會更快些。
飽餐一頓之後,心情也開朗許多,我計劃著這一個星期的假期該怎麼過。離年假隻有一個月,該去為父母哥哥嫂嫂采辦點禮物,三年沒有回去過,母親念得我心都疼了。
正打算去取車,就見一輛黑色的賓士停在公寓的門口。嗬,好大的氣派,內地賓士並不多見。我忍不住好奇湊到近前去看看。若是平時,我才不會多瞄一眼,而現在,放假嘛,閑著也是閑著。
一個穿著製服的中年司機先下車,打開後座車門,一個高貴而威嚴的老人走下車來,頭發有一半花白了,大約六十開外,保養得很好,腰不彎背不駝,身材比例也不錯,看側影有些眼熟。我走近一些,看到了他的正麵,臉型方方正正的,老當益壯,精神矍鑠,他有一雙與霍澤一樣深沉而犀利的眼睛。
我知道他是誰了。多麼像電視劇和小說中常出現的那種老套的情節。
我微笑著走過去,主動搭訕:“先生,我能幫您什麼忙麼?”
他看了看我,我今天穿了件短袖衫,卡其布的牛仔褲,白色運動鞋,看起來像個小打工妹。
他雖尊貴,態度還算禮貌:“請問您知道蘇文靜小姐住在幾樓嗎?”
我的笑意更濃了,果然不出我所料,我恭恭敬敬地回答他:“我就是,請問您是哪位?找我有事麼?”
“你?”他頗為驚訝,打量了又打量,最後仿佛確定了似的,才又開口,“我是霍澤的父親。”
“原來是董事長,您好。”我伸出手來,先在牛仔褲的側麵擦了擦才伸向他。
霍老頭很有風度,與我正式握手,但臉上還是那一號端莊嚴肅的表情。我心想,霍澤老了可千萬別像他這樣,悶死了。
“蘇小姐,我今天的來意,想必你已猜到一些。”
我看著他那輛龐大的賓士車道:“我們還是換個地方談吧,您這輛車停在這裏有些不搭調。我們可以上樓去,或者到街心公園坐坐。”
他順著我的手指看到了兩幢樓外的街心公園,吩咐司機道:“你到前麵找個停車位等我。”
他隨著我走到街心公園,找了個蘑菇亭,我坐下,抬頭對他道:“請坐。”
他看了看,還算幹淨,便也坐了下來。
“您有什麼話就直說吧。”
“兩天前,瑩瑩跑回香港,說阿澤和她的訂婚宴取消了,原因是你。”
我點了下頭。他繼續道:“原本員工生病,老板送醫院以表示關心,這並沒有什麼,但是在那種情況下,阿澤的那種反應,表示你們的關係不止是員工和老板那樣簡單。”
我又點了下頭。
“我給阿澤打過電話,讓他立即跟你斷絕關係,回香港向瑩瑩道歉。但是他告訴我,他可以回香港,但不是現在,所以我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