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術室外，男人緊緊盯著手術室門。
他不停地在原地踱步，一向波瀾不驚的臉現在滿是焦急。
聶修遠眸光暗了暗。
當他得知南星肚子裏擁有了他們的孩子時，他曾高興到願意放棄掉長期以往來的執念。
但她的身體沒辦法生下那個孩子。
他們期待已久的孩子在她子宮裏待的時間越久，隻會讓她更危險。
聶修遠想到這裏不禁緊緊攥住了拳頭。
如果因為這個孩子，南星會死的話，還不如由他來決斷，早早讓那孩子離開。
男人青筋暴起的手顯得格外滲人。
隻要她能活著，即便她是恨自己，他也不在乎…
門突然被推開，醫生走出，聶修遠立刻站起。
“病人大出血，生命垂危，快準備血袋！”
他神情一變，南星一向體弱，不知道會不會有危險。
聶修遠握緊拳頭，想闖進了手術室裏看看情況。
“聶先生，您不能進來！”
護士在門口就將他攔了下來。
透過兩人的縫隙。
他清楚地看到就躺在一片血泊之中，手術台上紅到發黑粘稠的血液往下滴著。
他從來不知道這樣一個瘦弱的女人的身體裏有著這麼多的血液。
聶修遠愣住，目光直直地看著南星。他還想再去多看看她，卻被護士後一句話鎮住。
“您這樣會導致患者手術環境汙染！”年長的護士死死將他往外麵推，分毫不讓。
“別擋在這裏，迅速給病人輸血......”
聶修遠轉頭看向醫生，眼底迸發出了一絲亮光。
“她還...活著......？”
“是，但病人現在情況很危險，請您立刻離開。”醫生沉聲回道。
聶修遠迅速退出手術室。
隨即急診室的大門又在他麵前緩緩合上。
他靠在牆上，手在口袋裏掏了一下，半盒煙都露了頭，又被他按了下去。
他向來是一個有耐心的人，從沒覺得等待的時間是這麼煎熬過。
急診室的燈整整亮了四個多小時。
他便一動不動的等待了四個小時。
終於，刺眼的紅燈暗了。
醫生從大門裏率先走出，摘下口罩，神情疲憊看著聶修遠，沉聲道，“病人肚子裏的孩子被成功取出，這段時間要好好修養。”
“聶先生，這孩子是我們醫院幫您處理，還是您自己安排？”身後跟著的護士拿出一個托盤。
醫院一般采取的是統一焚燒，本出於仁道是不必和家屬說的，但是麵前這個男人的身份不一樣。
聶修遠看著護士手中托盤裏血肉模糊的一團，表情晦澀不明。
“把他單獨火化，骨灰交給我。”他聲音低沉，帶著微不可見的一絲哽咽。
“可以的。”護士點點頭。
他的手緊了又鬆，最後還是緊緊地握成拳頭。
孩子已有三個多月，是他無比珍愛的人和他的愛情結晶。
他怎麼會忍心讓他就這樣潦潦草草的消失在人世間。
心口傳來窒息般的疼，他隱忍著，喉間湧上腥甜又被他強咽了下去。
隻要她沒事就好。
孩子他們以後還會有……
或許是陽光太刺眼，他不適地緊緊閉上了眼，有什麼晶瑩的東西一閃而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