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看著他們一時間都不知道該怎麼辦?一天一夜都滴水未進,便也感覺腦袋暈暈的。
“自己都養不活,不如把兩個孩子給賣了,孩子能吃完飽飯,你自己也能活……”那瘸腿的漢子提議道,我沒來由地將靈芸與澤類抱得更加的緊,他們是我的孩子,我怎麼舍得將他們給賣了呢?
澤類是皇家子孫,靈芸是官宦千金,我豈能讓他們去為奴為婢,我才不要呢?
“龜孫,幸虧你沒媳婦,沒孩子,不然還不知道給你賣了多少回?”那白發老人罵道。
“就是,有爹娘生沒得爹娘教的壞夥子,滿肚子裏的都不是什麼好東西。”那老婆婆也指責道。
“嗬嗬……”那瘸腿漢子倒是沒反駁隻是微微地笑了笑,朝門外喊道:“小六子,走,跟哥討飯去……”說著便一瘸一拐地出了土地廟。
“媳婦,來,喝點水,先墊墊……”那老婆婆親切地朝我喚道,立在我身邊的婆子也道:“嗯,大家都是苦命的人,你就跟著我們吧,好歹有個照應,可憐了這兩孩子,長得多好啊!”說著想抬手摸一摸澤類的臉,澤類更是朝我的懷中躲。
“哎……我兒子,就是這般大的時候給餓死了……”那婆子突然感歎道,餓死了?在我的記憶,我即便吃過不少苦,但是我從未受過什麼餓,我不知道餓也是可以死人的。
“我叫紅英,妹子,你叫什麼啊?”她朝我問道,老婆婆端來一晚溫水遞給我,我便忙著喂澤類與靈芸喝,便回答道:“我叫……我叫阿蘭!我閨女,小芸,我兒子小澤。”
“你叫我七嬸就可以了,這是我家老頭子,喚他七伯……”他們待我還是客氣的,那斷手的漢子道:“大家都叫我大頭鷹,剛出去的喚栓柱,還有小安子,那兩個女孩,一個喚雙珠,一個喚美霞。”
“我們都是從濟南過來的難民,本以為南方糧食多,餓不死,但是這邊的人都太狡詐了,欺負外鄉人。”七嬸抱怨道。
“阿蘭,你呢?哪裏來的?”紅英問道。
“我,我是從、從保定來的……”我不敢明著我說我是京城人士,隻能如此說了。
“那你這是要往北方走了?”七伯問道,大頭鷹已然帶著兩個小姑娘出去了,我猜想是出去討飯去了吧。
“是,要回北方了……”不回去,我們該怎麼辦啊?胤祥隻怕還不知道我們蒙受了這種災難吧!
“嗯,我們也打算回北方了,不如就一起走吧,走上也有個照應的。”七伯提議道。
我忙著點頭道:“好啊好啊……”我有些喜出外望,不然我一個人該如何是好啊?我真是不敢去想,怎麼遠的路程我該如何才能徒步回京啊?
“不過這千裏迢迢的,我們得準備許多東西才好,幸虧現在是春天,走著過去,快的夏天能到,慢的秋天能到,不必擔心到了那邊被凍死啊。”七嬸感歎道,說著也撐著拐杖與破碗離去了。
紅英邀請我道:“走吧,阿蘭,一起去吧,咱們多準備些幹糧,路上總會好些的,不然沒回到家就給餓死了。”
我苦笑一下,沒想到啊,真是沒想到,我竟然淪落到成為乞丐?一想,什麼沒有經曆過,乞丐算什麼?突然想起淩柱在清河縣,不知道該不該回去看一看,那邊有胤祥留下的人,應該是很安全吧!
可是,上回就是因為我去找他們,便招來殺生之禍,淩柱還受了傷,若是再過去,會不會?想想還是作罷吧,若是有人真心要我的性命,自然會盯著那些我想要去投奔的人,搞不好正派人守著了,目的就是等著我自投羅網,我還是如此隱形埋名,混在這些難民裏,也許還能有一條活路走。
第一天出去討飯,自然是難為情的,從前都是我施舍人,如今卻哀求別人的施舍,若是給紫禁城內的那夥人知道了,還不嘲笑死我啊,她們若是看見我在沿街乞討,該是多麼的暢快啊?
可是,我能夠有什麼法子呢?不這樣做,靈芸與澤類怎麼辦呢?
“大爺,行行好吧,賞個銅錢吧,給口飯吃吧!”見紅英他們輕車熟路地哈腰低頭地乞討道,我更是覺得苦不堪言,可是實在是沒有別的法子啊?我隻有回到了京城,找到了胤祥才能擺脫這樣的困境啊?
一路上摸爬打滾,風裏來,雨裏走,起早貪黑,睡破廟,穿破衣,吃上白白淨淨地米粥都是一種奢侈,連梳頭發的梳子都是難得東西,洗頭洗澡更是難得了,從南到北一路也遇見了許多要去京城乞討或者投奔親人的人,後來是人越來越多,環境越來越不好,我這人又無法與他們真正的融合到一起,甚至還會被欺負,都是朝不保夕,食不果腹,衣不蔽體的人,哪裏還會給你講什麼道理,偶爾我辛辛苦苦乞討來的食物還會被人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