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救我!”
我緊緊的攀在陽台邊緣,身子懸在百米高空,一陣微風吹過,我的身體就像是曬在陽台的一件衣服,來回擺動。
我不敢往下看,聲音因為恐懼而顫栗。
“念默,拉我上去!”
靳念默緩慢的朝著我走來,皮鞋踩在我的手背上,猩紅的唇勾勒起一抹攝人心魄的弧度。
“怕了?”
這聲音空靈而清寒,讓我如臨冰窟,四麵八方撲麵而來的寒意。
“我求你,我真的怕。”
靳念默嗤笑出聲,神情之中滿是嘲諷,驀地,那笑容戛然而止,他黑白分明的眼睛赤紅,一點一點燃起濃烈的恨意。
“安寧,你當初放開安雅手,她從這裏墜下去,摔死的那天,就該想到你總會以同樣的方式……”
“去死!”
他笑的凜冽而殘忍,手猛地一推,掀開我的手掌,我就像隻斷了翅膀的鴻雁,失去重心,直直的朝下墜去。
“啊——”
我猛地坐起身來,身上已經被冷汗打濕,我睜開眼朝著四周看去。
陽光透過彩色的鑲嵌窗,變成斑駁離奇的光線照耀進來,刺的我無法直視。這是索菲亞古堡,我的房間裏。
原來,是夢?
一股鑽心的疼卻從後背上傳來,我倒吸一口涼氣,伸手想要觸碰,這才發現我的右手上,纏著白色繃帶,血滲透出來。
不,這是真的。
我從古堡的塔樓摔下去了,應該隻是跌在下一層伸出的平台頂上。
門,被推開。
靳念默邁修長的腿款步而來,他深邃的灰魄色眼眸微眯,睨著疏離的矜貴。
“怎麼?”
“沒有死,你很失望?”
我的手,攥緊身下的床單,提著一口氣,輕問:“靳念默,你又想怎麼樣?”
“你覺得我想怎麼樣?”他輕笑出聲。
我覺得?我覺得他無時無刻不在想著怎麼殺了我。可是,明明這一切都和我無關,就連司法的人過來都認定了是一場事故,為什麼他還不願意相信我?
“我怎麼會知道你想怎麼樣?”我賭氣的說著。
靳念默的臉毫無征兆的陰沉下來,反手扼製住我的脖頸,猛地將我從床上拖下來,一根繩索,將我的手反剪著綁住,狠狠的勒著幾乎要嵌進我的肉裏。
“恩……”
我疼的悶哼一聲。
還沒有反應過來,整個人就懸空了,被吊在房間正中拱形天花板的水晶風扇吊燈上,我本就受傷的胳膊被拉扯著,好像就要脫臼。
強烈的眩暈感讓我不敢看著腳下,整個人似乎都被棉絮包裹著,呼吸困難。
“放開我。靳念默,你放開我!”
我的心劇烈的顫抖,求饒聲音虛弱。
果然,我想的沒錯,靳念默想要弄死我。
那一晚,我隻喝了一杯酒,便不知道怎麼就上了他的床,還被安雅看見。
安雅因此受了刺激轉身就跑,我追了出去,她失足從陽台滑落,好在我一把抓住了她,但是天生的恐高症,讓我不受控製的放開了安雅的手。
安雅墜落。
而這一幕,正好被跟在後麵追來的靳念默看見。
“你放我下來。”
“靳念默,我恐高!”我再次哀求,隻企望他能相信我。
靳念默輕嗬一聲,嗤笑道:“安寧,你覺得你的話,我還會信麼?”
說完,他朝著水晶風扇吊燈控製開關的方向走去,骨節分明的手指隨意的搭在上麵。
我驚恐的看著他,已經猜到他想著做什麼,搖著頭:“不、不要。”
“啪嗒。”
靳念默按下開關,調至一檔。
風扇緩慢的轉了起來,我的身子隨著風扇的轉動而旋轉,眩暈使我胃裏翻騰,還有強烈的恐高症像是鐵箍緊緊的勒住我的心脈。
“靳念默,你瘋了麼?你放我下來。”
我一圈一圈看著他的臉。
靳念默始終噙著淡淡的笑意,十分有興致的欣賞著我此時的抓狂,然後將風扇又調高了一檔。
速度,加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