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
他彎下腰扶著我起來。
我心中憋著恨,一口咬在他的臂彎上,死死的咬著,拚命的咬著,似乎這樣就能將心中的憤懣全部發泄出來。
直到我的嘴中嚐到了腥甜,我才眼前一黑鬆開了他,倒在他的懷裏。
這樣的日子。
渾渾噩噩。
我分不清夢境與現實。
躺在床上摸著空空如也的肚子,我好像又聽到了孩子的啼哭聲,我從床上爬起來,順著那聲音的尋過去。
一步一步走著,不知不覺就來到了別墅的頂樓陽台,站在邊緣,俯瞰下去,整個世界天旋地轉顫抖著,在那一片模糊之中我似乎看見了那個孩子、還有安雅站在遠處向我招手。
“你們別急,我這就來。”
我笑著揚著嘴角,縱身一躍。
靳念默從遠處奔跑過來,一把拉住了我的胳膊,眼神之中似乎透著慌亂:“你幹什麼?你想死?”
“放過我吧,欠你的,我死了,一了百了,全部還給你。”我苦笑著祈求著,時至今日我仍舊不明白我欠了他什麼,我愛了他二十餘年,他從未正眼看過我,若說欠,不也應該是他欠我麼?
罷了!
隨他去吧,他高興將安雅的命、那孩子的命,算在我頭上就算在我頭上吧。
“你休想,我不會就這麼放過你。”靳念默咬牙切齒,執著的說著,卻找不到任何借口。
我不明白他的執拗。
不願意放過我,隻是為了折磨我麼?
我伸手用力的從他的手掌中掙脫,恐高症的症狀發作上來,我的視線越來越模糊,心中翻騰想要嘔吐。
“你放開我……”
“我說了,絕不!”靳念默寬厚的手掌加大了力氣,將我朝上拖著,即便我十分不配合的掙紮,他仍舊將我攥了上去。
癱在地麵上。
我漸漸緩過來,神誌也清楚了,我明白了,孩子沒有了,什麼都沒有了……
我看著靳念默的臉,我所有的痛苦,都是因為二十幾年前看到他的那一眼開始。
難道說,她的愛是原罪麼?
“你為什麼要這麼對我!”
“我說了,所有的一切都和我無關,我也不明白我為什麼會出現在你的床上。安雅墜樓我抓住了她,可是我有恐高症我抓不住她。還有孩子……安心說她給你下了藥,威脅我,如果不引產,你就會死!”
“你為什麼不信我!我那麼愛你,愛了那麼多年,從來沒有做過任何對不起你的事情。”
“你為什麼不信我?”
我崩潰的朝著他喊著,喉嚨嘶啞。
靳念默冷冽的表情,似乎終於有了些觸動,他幽深的眼眸裏,似乎終於泛起了波瀾。
他猛地伸手,扣住我的後腦勺,攥向他,抵住我的唇,深深的印下一吻。
我所有的情緒都隨著這個深吻,消失沉淪。
久久,他鬆開了我,我依舊沒有反應過來,目光呆滯的看著他。
他打橫將我抱起來,朝著屋子裏走去。
他將我放進雙人浴缸裏,溫熱的水漫過了我的身體,包裹著我,驅散我的寒冷。
靳念默的吻繼續落下來,落在我的耳根、我的脖頸、我的鎖骨胸前……
我隻以為這是一個夢,一個在心中期待已久的夢。
夢中的靳念默溫柔的讓我沉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