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信息都填好了,就差提交。
箭頭放在“提交”上麵,我的食指卻一直沒有點下去。
然後,我關掉了界麵,最後,索性關掉了電腦。
侯墨峰說莫北不光是精神狀態不好,身體狀態也很差,隻留給我一句話話說我不去我會後悔?
我看是去了才會後悔!她剛流產身體當然不會好。她有馮澤溢照顧,哪裏還需要別人自討沒趣。
莫北……莫北……
這兩字像魔怔一樣地出現在我腦海裏麵,剛才已經吃了抗抑鬱的藥,可還是一點用都沒有。
感覺,胸口要炸開來了一樣。
袁柳惠說,有些病,藥石無醫。莫北就是我心中永遠沒辦法根治的病。
很久,我從反複的情緒當中抽回思緒,想到先前似乎很凶的朝袁柳惠吼了一句。
我拿了電話,給李秘書打了過去,“李秘書,送一束黃玫瑰給袁醫生。”
“是。”
我在公司加班的時候聽到了左星圻和總經辦的秘書在說莫北的事情。
辦公室裏麵,我坐在單人沙發上,麵色清冷,眉頭微皺。就算是不親近的人,都感覺到我此刻身上散發出的那股子冷厲的氣息。
“是侯墨峰跟我說,莫北得了癌症,我也不太清楚具體到底是怎麼回事。不然,你親自過去一趟,就知道到底是怎麼回事了?”左星圻把鍋丟給侯墨峰,的確是他受人之托。
總經辦小秘書看著麵色沉冷的我,說道:“是啊,譚總,我覺得莫北姐不會無緣無故地離開,這其中肯定有什麼誤會。萬一她真的得癌症,身邊沒有照顧的人……”
“她身邊會沒有照顧的人?”我哼了一聲,她身邊有的是照顧她的人,還缺我一個?
我看到了左星圻和小秘書交換眼神之後,都能從我那句話當中感受到濃濃的不滿和憤怒。
如果真的不在乎一個人了,恐怕是連氣都不會生了。
“你們別閑得無聊去做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情。”我半是威脅地說道,言下之意就是他們再插手我和莫北的事情,就準沒有好果子吃。
左星圻怕惹禍上身,點到為止,這時候的我的確是沒有什麼理智可言的,於是說道:“那個……我辦公室還有點事情,先走了。”
也沒等我開口,左星圻就先走為上。
我看著還留在辦公室裏麵的小秘書,那眼神就是“左星圻都走了,你還不走”?
“莫北姐也挺可憐的。”
我眉頭緊緊皺著,怎麼又說起了莫北?
“你的工作什麼時候拓展範圍了?”我淡聲說道。
小秘書灰溜溜的走出辦公室,我腦子裏卻回想
莫北告訴我她和馮澤溢上了床,她拿掉了孩子……
我想到這個事的時候,總覺得有什麼不對。
可那天,明明都掀開了莫北的裙子,看到她身下都紅了,那還能作假?
我想到侯墨峰電話裏對我說的話,“莫北是你願意用命去換的人,都那麼努力想要在一起了,結果最後卻因為一些誤會而分開,你不覺得可惜嗎?”
可惜?不僅僅是可惜,是覺得整個世界都黯淡了。
我已經拿出手機,準備給莫北打過去。
想到上次在莊城的時候,似乎將她的手機給收了,我根本聯係不上她。
侯墨峰。我找到侯墨峰的號碼,準備打過去,家裏的電話卻打了過來。
“少爺,梓恒不吃藥,我和小少爺說了很久,他就是不聽,也不要醫生給他檢查,隻說要見袁醫生。”
我知道梓恒從醒過來開始,對袁柳惠就有些依賴,這兩天我在家的時候,梓恒就會問我一些袁柳惠的事情。
“我知道了,跟他說把藥吃了,我就把袁醫生帶過去。”
“好的。”
說完,我掛了電話,手機上麵出現侯墨峰的電話薄界麵,我猶豫了一秒,然後鎖了手機,拿了車鑰匙往外麵走去。
我去醫院接袁柳惠,車子停在地下停車場,本來想直接停在醫院外麵那邊,等她出來就可以走人。
但袁柳惠說要在地下停車場。上車之後,袁柳惠長舒一口氣,“差點被發現了。”
我從後視鏡當中看了袁柳惠一眼,她剛剛把口罩和帽子摘掉,像是……怕被人發現。
我沒多問什麼,開車從醫院離開。
“抱歉,我兒子有點認生,隻能請你過去。”我一邊開車,一邊對後麵的人說道。
“沒關係。”袁柳惠道,“不過以後你發個短信來就可以了,我自己可以打車過去。不然被人看到,就不太好了。”
“恩?”
“你之前送來的花,我同事們誤會了,而且……”袁柳惠說了一半,便沒再說下去,都是聰明人,不需要說太多,“反正,以後如果梓恒想見我了,我有空的話,會過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