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二嬸離開許久之後，才從小河邊往主宅走去。
對於葬禮，我應該說是駕輕就熟了，之前外婆的葬禮就是我一手操辦的。這次父親的，很多事情有人幫忙，不算特別累。大概累的，就是心了。
但是到了主宅之後，我看到放在客廳正中間的那口上好的棺材，頓時就不敢再往裏麵走了。
可能是之前在停屍間的時候見過父親的樣子，所以我從心底裏麵抗拒再見到那樣的父親。
客廳裏的人看了眼我，大概是意外我為什麼都已經走到客廳裏麵來了，卻不進來。
我就站在客廳外，深深地看了幾眼深棕色的棺材，然後轉身離開。
我回了別墅。見莫北在幫著顧阿姨準備晚飯，就由著她去了。
我在小石頭的房間裏麵看到梓恒，梓恒立刻丟開鋼鐵俠跑到我身邊求抱抱。
梓恒表達情感的方式總是比小石頭直接一些，看小石頭，見到我回來，隻是叫了一聲，沒有像梓恒那樣跑過去求抱抱。
“爸爸，你可算是回來了，我好想你呀！你有沒有想我和哥哥呀？”梓恒環著我的脖子，甜滋滋地說道。
我唇角揚起一個弧度，是見到孩子之後一掃先前的陰霾，“想。”
“那你為什麼這麼長時間沒回家？”梓恒忽然間憋著嘴，十分委屈的樣子。
我抱著梓恒坐在小沙發上，讓他坐在自己的腿上，伸手招來了小石頭。
“石頭，我和弟弟有些話說，待會再和你談。”我道。
“恩，好。”到底是小孩子，小石頭眼中對梓恒的羨慕是掩飾不掉的，但是爸爸都那麼說了，小石頭隻能先出去了。
待小石頭把房間門關上之後，梓恒才問道：“為什麼要讓哥哥出去呢？”
“你剛才不是問我為什麼離開這麼長時間？”
梓恒點頭，伸手摸著我臉，“你臉上有胡茬。”
小孩子的注意力很容易被轉移，我隻得將話題重新拉回來，“我去巴黎找你媽媽去了。”
“巴黎在哪兒？媽媽找到了嗎？”他還記得我說過媽媽去了很遠的地方。
“找到了，還把你媽媽一起帶回來了。”
“真的嗎？”梓恒眼眸中瞬間迸發出星光，“那媽媽在哪兒？”
梓恒在我腿上手舞足蹈，看起來很高興的樣子。
“你見過她了。”
梓恒的眼睛轉了轉，似乎在腦海中想了一圈，想到了一個人。
“是她嗎？今天來別墅的，除了客房的奶奶之外，就是那個怪阿姨了。”
我點頭，“怎麼這個表情？媽媽回來了，不高興？她不是怪阿姨。”
“沒有呀，就是……她和我想象中的媽媽差了一點點。”
我想，還好這話沒有讓莫北聽到，不然她心裏肯定得起疙瘩。
“為什麼這麼說？我覺得你媽媽很好，可能說不上是全世界最好的媽媽，但對你，一定是最好的。”
梓恒將信將疑，可能是因為一醒過來，見到的人隻有我和小石頭，所以對我們兩個比較信任。
對後來的莫北，總有點抗拒。
“既然爸爸都這麼說了，那就這樣吧。”
“聽起來你特別勉強的樣子，那你覺得，怎麼樣的媽媽才是你想象中的？”
“柳惠阿姨那樣的吧，很溫柔，又會講故事，打針也一點都不疼。”
我似乎猜到梓恒會這麼說，他這些天和袁柳惠接觸的頻率似乎很高。袁柳惠不論從年紀，還有性格，都挺讓小朋友依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