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媽媽，你先別生氣，我們，兩情相悅。”
媽媽怒意浮上臉：“什麼兩情相悅？你才多大？你懂你自己要什麼？”她睜大眼，聲音淩厲，“別告訴我，你跟他，已經越了界？”
我被從未麵對過的媽媽的怒意驚呆，連隱瞞也做不到，張嘴說：“是。”
媽媽伸手指我，嘴唇哆嗦，又頹然垮下肩膀，手掌遮住眼睛，喃喃：“天，十八歲，這是做的什麼孽？”
霍淮山輕拍媽媽的背：“阿蘇，你別氣，孩子們有感情也不是什麼壞事……”
媽媽的聲音從手掌下傳來：“多久了？”
呃，是說得久一點比較好還是說得短一點比較好？
媽媽已經提高聲音又問：“多久？！”
我嚇一跳：“從剛過來。”
媽媽瞪著我，不敢置信般深深吸氣：“晴晴，你怎麼這麼傻？這麼短的時間，怎會有感情？他隻是在占你便宜！”
這話太難聽，否定了我，否定了霍正陽，更否定我們之間的一切。我皺起眉來：“媽媽，你別這樣說他，他不是！”
霍淮山也說：“阿蘇，你別這樣說……”
“怎麼不是？你才幾歲？你怎麼懂？”媽媽嚴厲地直視著我，“立刻跟他分開，趁你現在還能回頭，我立刻給你聯係國外的學校，離開他！”
“媽媽！”我驚怒，情緒開始不穩，怕她真的這樣安排，“我已經十九歲，我知道怎麼安排自己的生活！”
我的聲音也開始無法平穩。我們總是最容易同家人爭吵，因為我們最想得到他們的認同，也總是最容易被他們激怒。
“這是為你好，”媽媽的眼神毫不放鬆，“聽媽媽的安排，新學校很快就能辦好，馬上離開霍正陽，不要再跟他來往，現在還來得及。否則，你以後一定會後悔。”
“我不會後悔！”看著媽媽頑固的臉色，我覺得無力著惱，試圖讓她理解，“媽媽你十八歲已經生下我，你難道後悔當時跟爸爸在一起？”
媽媽竟一下站起來，含著水氣的眼睛瞪著我，聲音顫抖：“誰說我不後悔？我就是不想讓你以後跟我一樣後悔！也是十八歲，十八歲！”
我目瞪口呆：“媽媽！”父親去世時我還不記事，難道他們的結合是如此令媽媽不愉快麼？
客廳裏一下子靜下來。
屋門響動，我們一齊望過去，霍正陽回來了。
他的目光先在我身上走一遍，唇邊微笑，接著他似乎察覺氣氛有異，走過來問：“怎麼了？”
霍淮山說：“正陽，你這孩子，唉，你最好跟你蘇姨解釋一下。”
媽媽恨恨瞪著他，我歎氣，把照片舉起來給他看。
他隻看一眼就似乎了解到發生了什麼事情，眉微微皺起來：“她要什麼？”
“勒索什麼並不要緊，”媽媽坐直身體，瞪著霍正陽，聲音緊繃且冷硬，“我擔心的是晴晴。過去的事，我知道再說也沒有用，晴晴年紀小不懂事，從今以後，希望你不要再耽誤她，否則我隻好帶著晴晴離開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