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蘇,你冷靜點!”霍淮山皺眉勸說。
我又累又氣,煩躁:“媽媽,你以為這是什麼時代了?我的人生跟你的不同,我知道我在做什麼!”
媽媽吸口氣,看著霍正陽:“我不管那麼多。我也並不想這樣讓人討厭,但是為了我的孩子,我不惜做個古板不講理的母親,總好過我的孩子以後痛苦。”
媽媽似乎認定我在走她的老路,她想不惜一切阻止我。我無力地看著霍正陽,他的目光在我的臉上掃過,又看看我身邊的背包,給我一個安撫的微笑,對媽媽說:“蘇姨,晴晴剛坐飛機回來,你叫她先去洗個澡休息一下,有什麼事情問我吧,是我的責任。”
我鬆一口氣。
滿心煩亂,卻敵不過長時間飛行的勞累,洗完澡我就一頭撲在床上睡著了,等我被輕輕的“哢哢”聲驚醒,睜眼看見天已經黑下來,窗子透進微藍的夜色。
聲音是從陽台傳過來,好像小石子落在上麵的聲音。我套上白色睡袍,下床到陽台去,扶著欄杆往下看,霍正陽正站在那裏,溶溶夜光裏,長身玉立,賞心悅目,夜色是他最好的襯托。
他看見我,聲音帶笑:“嗨,朱麗葉。”
初夏的夜風從花園吹過來,帶著暖暖淡淡的植物芳香,拂過人的身上如同令人心悸的撫摸。我也笑:“羅密歐,要繩子嗎?”
他搖頭,伸開雙臂:“來。”
我睜大眼,駭笑:“你開玩笑。”陽台離地麵兩米多高,離他的頭頂是挺近的,離開地麵可夠遠。
“你那麼輕,而且,”他笑,聲音魅惑,“信不信我?”
我咬唇,笑起來:“這可真瘋狂。”捉著裙擺,小心翼翼跨過欄杆,站在陽台外側,閉了眼睛鬆了手往下落去。
還沒從失重的感覺裏恢複過來,唇已經被濕熱的吻覆蓋,鼻端盈滿他的氣息,如此熟悉,如此心動,我閉著眼睛,近乎饑渴地回吻他。
良久,我們的唇不舍地分開,他低問:“感覺如何?”
“很瘋狂,”我說,發現自己聲音暗啞,我清清喉嚨,又笑,“很棒。”
我連鞋子也沒穿,被霍正陽抱著一起坐到花園裏美人魚噴泉池邊的台子上去。旁邊的大叢鶴望蘭度過了冷冬盼到了新夏,又抽出鬱鬱蔥蔥的新葉來,淡色的花苞在夜色裏看起來像在微微發光一樣。
我把臉湊在他頸間,深深吸取他的氣味,問:“媽媽和霍叔叔呢?她怎麼樣了?”
“他們也累了,去休息了。”他聲音帶點苦笑,“如果她不是你媽媽,事情就好辦很多。這時候才看出來你們的確是母女,堅持起來一樣固執。”
搞不定?我抬頭苦著臉看著他。他失笑:“臉皺得像沙皮狗。別擔心,她已經不像開始那麼激烈反對,事情挑明的方式太糟糕,總要給她點時間接受。”
我好奇:“你跟她說了什麼?”
霍正陽居然撇過頭去,臉上浮現出不自然的神色,他輕歎:“相信我,小東西,一個男人要得到他女人的母親的認可,從古到今都沒有過什麼不一樣的辦法,所以,別問我。”
我睜大眼,忍不住笑意:“甜言蜜語?逢迎拍馬?”以他的性格,還真是好大的犧牲。
“還不至於。”他瞪我,捉著我的手指咬一口,“笑,沒良心。”
我笑著躲閃開,伸手去輕撫他眉毛,柔聲問:“累不累?忙了一天,回來也不能休息。”
他烏黑的眼眸凝視我,而後收緊手臂,把下巴擱到我肩頭上:“晴晴,你再這樣看我,我們就沒辦法繼續談下去了,我很願意那樣‘累’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