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著急再打手勢給他,卻見那邊好像掛了電話,霍正陽把聽筒放回去,看我一眼,不語。
我著急:“怎麼回事?什麼條件?”
三個人的眼睛全盯在霍正陽臉上。
他好似不想講,但是顯然不講也不行,沉著臉說:“她要晴晴單獨去跟她交易。”
媽媽首先叫出來:“不行!多危險,怎麼能讓晴晴去?”
我愣一下,叫我去,為什麼?
我說:“是不是她覺得我沒有威脅性?我去就我去好了,反正她一個打工讀書的普通女孩子,還能把我怎麼樣?”
伊斯抬頭說:“咦?”
霍正陽掃他一眼,伊斯又不說話了。
我一頭霧水,他們兩個什麼時候開始眉目傳情了?
盯著霍正陽:“你瞞我什麼?”
他神色自若:“沒有,別亂猜,等她再聯絡,我會跟她說,換我去。”
我要是不知道他有一說謊眼神兒就飛一下的習慣,還真被他的語氣給蒙了。
最恨他瞞我,管他好意惡意。我起身,坐到伊斯身邊去,對伊斯甜甜笑:“伊斯,你告訴我。”
霍正陽的眼光追過來,伊斯駭笑:“我是無辜的。”
又說:“霍,告訴晴晴也好,她也能心裏有底。”
霍正陽想了一下:“好。”
我見好就收,立刻乖乖坐回去。
霍正陽說:“她的確是打工的學生沒錯,但是一點兒也不普通,這種事,她幹過不止一次,已經是個慣犯。”
“啊?”我傻了。
霍正陽橫我一眼:“所以我才說,她從一開始找上你就別有所圖。她在留學生圈子裏尋找看起來條件比較好的,然後接近,確定目標,敲詐或者勒索,我們不是第一個。”
伊斯接著說:“她一直都把尺度拿捏得很好,陶的朋友說,她幾乎從沒失手過,價錢總是剛好讓人能接受,人們都會選擇息事寧人,不過這次碰上了霍,他這脾氣,”伊斯笑,“她也夠不走運。”
原來是這樣。我低頭沉默。原來我跟媛媛初見的時候,她就是拿看肥羊的眼光來看我的啊。
霍淮山回來,伊斯告辭。把經過又跟霍淮山講一遍,這次媽媽跟霍家父子站一條戰線,堅決不同意我去交易,那手機號碼再打回去果然已經是停機,隻能等媛媛再聯絡。
我回房間裏去,輾轉反側到午夜也睡不著,幹脆下床,躡手躡腳出門去。
靜靜站在漆黑的走廊裏,遠遠的另一頭媽媽和霍淮山的房間寂靜無聲,門底下也沒有一絲光透出來,這個時間,緊張了一天之後肯定睡沉了。
霍正陽的房間下邊卻有線光亮。
輕輕擰動他房間門的把手,門開一條縫,光線灑出來,我看見他正在桌前拿了厚厚一疊樂譜聚精會神在看。
他的演出就在後天呢。
他回頭看見了我,一邊的眉毛挑起來,眼睛浮上笑意,對我勾勾手指。
我輕輕關好門,過去熟門熟路坐在他腿上,翻動那樂譜,上麵有無數認真詳細的標記。
他是真的很重視他的事業呢。
我垂下眼眸:“你的演出準備得怎麼樣?”
“隻剩下睡個好覺就能完美上場。”他微笑,長指撫弄我頸後的軟發,“睡不著?”
我歎氣:“覺得自己像傻瓜,平白給大家惹來麻煩。”
“嗯,”他一本正經點頭,“我反省,我沒教好。”
滿肚子沮喪“噗哧”一聲都給笑了出來,這人,該說他惡劣還是說他體貼?
手指沿著他臉龐的線條遊走,他的黑眼帶了點兒笑意炯炯地看著我,我笑:“你的眼神好像在說,‘來非禮我,快點快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