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那些不認識的人圍住,習然沒覺得有什麼難堪,可是,在他的麵前,她的窘迫無所遁形。
要說習然害怕看到誰,沒有,唯有一個人,她不是害怕看到,而是害怕他出現在她最狼狽的時間裏。
就像此刻,他站在那,安靜的看著她和別人打在一起,安靜的聽著那些辱罵她的話。
他不用說什麼,僅是一個眼神,就可以直接擊垮習然偽裝起來的無所謂,
無所謂別人怎麼看怎麼想,偏偏卻會在乎他怎麼想。
在這個男人的麵前,她所有的感覺會無限放大,
難堪窘迫如此,甚至還有委屈,她好像鼻頭有點酸,應該是被王梅打了一拳,痛的感覺還沒下去,
習然垂下眼眸,掩飾掉快要決堤的不堪,
“習然!”尖細的女聲驚喳起來,
在看見習然時,慢走的楊曉衣小跑上前,在男人的身邊站住腳,她的目光一路沒離開過習然,
“簡陽,掛好號了。”楊曉衣親昵的挽住簡陽的手臂,嬌小的身體往男人健碩偉岸的身旁一站,更顯小鳥依人。
聽班上同學說兩人已經在一起,具體在沒在一起當事人沒說。
“嗨,習然!”楊曉衣象征性的和她打招呼,就像才看見她站在對麵。
對比女人的光鮮婀娜,她的確有點灰頭土臉。
習然伸手抹去嘴角的血跡,慌著手整理淩亂如雞窩的頭發,她還在笑,笑得很難看,
“習然……”簡陽低聲喚了一下她,薄削的嘴唇抿成一條線,他人看著白淨俊秀,這樣的動作他做來,不覺生氣,隻是隱約有些漠然,
他的眼神清澈透亮,似不沾煙塵的浩眸,像她這種人不應該入那樣的眼,會髒。
習然沒敢抬頭,目光掃著麵前不遠的大理石地板,
楊曉衣高高揚起下巴,居高臨下的傲視微垂著頭的習然,像看馬戲團裏的動物表演一樣,戲謔興奮的目光不待掩飾,
“習然,你生病了嗎?”楊曉衣說話時,緊著往簡陽的身邊靠,
別人不知道習然對簡陽的心思,她楊曉衣清清楚楚,不過想飛上枝頭做鳳凰,隻怕是癡人說夢。
簡陽蹙起眉頭,雖有點不情願,但沒有拒絕楊曉衣的靠近。
看來他們在一起沒錯了。
“沒生病……來看個朋友,那個……我還有事,先走了。”習然晃過眼前的一對璧人,果然男才女貌,
醜小鴨與生就被負有一種不能抗拒的任務,襯托白天鵝,習然就是那隻醜小鴨,
在他們麵前,她的一舉一動會變得不知所措,似乎做什麼都會被人帶著古怪的目光打量一番,
眾目睽睽之下,那種目光盯得你頭皮發麻。
“你臉上……”簡陽指了指自己的臉上,
習然明白過來,眼色有些閃爍,“被……抓了幾下。”
楊曉衣沒聽清她的話,好像說是貓抓的,她不相信,上前湊近看了下,像發現新大陸一樣,驚呼道:“簡陽,習然臉上的抓痕應該是人抓的吧……”
轉過頭,楊曉衣溫甜的對著習然笑了下,一臉天真無辜,“習然,你是不是得罪什麼人了?還是說……”
楊曉衣意有所指,她曾看到習然從豪車上下來過,一早又在醫院看見習然,她腦海裏已經忍不住開始猜想,
是不是正宮遇上小三,然後來了一場世紀對決,
再看看習然的樣子,一定是小三慘敗。
“沒有,真的是……貓抓的。”習然的聲音有些發虛,這個解釋連她自己都說服不了。
楊曉衣在習然身上又發現一個新奇的印記,她回身要拉簡陽過來看,“簡陽,你快看,習然傷得好厲害。”
剛剛和王梅打作一團,襯衣的領口扯壞了幾顆扣子,露出習然白皙的脖頸,在那上麵,有一顆青紫正鮮的草莓吻印,
楊曉衣交過幾任男朋友,知道那是什麼,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昨晚的戰況有多激烈。
她的眸光走過上麵,習然心底慌了起來,馬上伸手立起領子。
“曉衣,我們還有事呢。”簡陽咬低聲音,伸手拉回楊曉衣,皺起的眉頭能看得出來他有些不悅。
楊曉衣回握住簡陽的手,笑得像被蜜淌過,她乖巧的道:“好的。”
隨即,楊曉衣依偎著簡陽的手臂,她的甜美嬌弱,他的陽光硬朗,配在一起,美得甚是賞心悅目。
習然嘴角的笑越發僵硬,好像漫開的苦澀混在血液裏進入喉嚨,有些嗆人。
“那我先走了……”習然攬緊身上的衣服,匆匆走開。
錯開他們時,她感覺簡陽看了過來,走過後,她暗罵自己癩蛤蟆還想吃天鵝肉,做夢!
沒走兩步,她聽見楊曉衣湊到簡陽耳邊,應該很小聲的,可是卻被她輕輕清清楚楚聽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