習然拿出手機,沒拿穩,手機滑摔出去,她趕緊彎腰撿起,劃開手機的手指輕顫,
她點開上麵的電話,想也沒想撥了出去,對方是她的大學同學楊餘青,在對接高利貸款這一塊,找他應該能很快拿到二十萬。
電話接通,習然直入主題,“我需要錢,二十萬,能借我嗎?”
那邊,聲音異常冷靜,“習然,二十萬不是小數目,你可要想清楚,還不上錢的後果很嚴重。”
找高利貸是沒有辦法的辦法,要是有其他路子,習然不至於冒險,可惜,她無路可走。
最後,林四全還是死在手術台上。
她進去看過,白布之下,是林四全血色褪盡的臉,
林四全嘴角含了笑,習然看見,眼淚像斷線的珠子,她不忍再去看,隨即抬手蓋上後匆匆跑出來。
出來時,遇上折回來的王梅和林詩詩。
知道林四全走了,王梅嚎啕大哭,哭聲竭力,她扯住習然不讓走,非要讓習然還林四全的命來。
在林四全和錢的事上,王梅已經全無理智,是她親自把林四全送上絕路的。
她就是一個劊子手!
在王梅伸手過來刹那,習然染著淚意的眼冷厲駭人,她大力推開王梅,隻見肥成球的王梅旋開撞在門上。
“反了反了,你竟然敢推我,看我不打死你。”王梅的潑辣勁上來,她沒去看一眼林四全,隻顧著去收拾習然。
這次,王梅沒討到半點好。
習然臉上掛了點彩,脫了手她沒做停留,先行離開醫院。
她必須離開,再待在裏麵,她會窒息而亡的。
沒坐電梯,習然走的樓梯。
樓道裏,她隱約聽見說話聲,等看見人影子時,她距離說話的人隻有三五台階。
是什麼人,她沒有看清楚。
“你真要這麼做?會不會被人發現?”
“怕什麼!等他過了這個生辰,也該死了。”
說話的人聽見她下來的聲音,趕緊的噤了嘴,隨即順著樓道下去,很快沒了聲。
習然下去時,說話的人已經離開。
今天下午,她接到沈昕的電話。
自習然把檢查結果的事說給她聽了之後,已經有好幾天沒見到她人,想來那種事需要時間,她也就沒去打擾。
電話那頭,沈昕一言不發,沉默得讓人不安,
“沈昕,你怎麼了?”
因為林四全的事,習然心情不好,說話時聲音有股濃濃的鼻音,在沒聽見沈昕回話,她又問了句:“你在哪裏?”
那邊沉默了有幾秒,才開始說話,“習然,我把孩子打了!我好開心……”
聲音有氣無力,可能是流了孩子的緣故。
不知為何,她覺得事實不像沈昕說的那樣,“你去做手術為什麼不告訴我,你在哪裏?我馬上過來找你。”
……
沈昕給了她一個地址,她打車過去。
地址是東巷裏是一家低廉破舊的旅館,習然推門進去的時候,沒在房間看見沈昕,她輕輕喊了一聲。
有聲音從洗手間傳出來,她即刻衝進去。
在看見沈昕時,習然如遭棒擊,不可置信的看著倒在血泊中的沈昕,她傻怔了兩秒,才反應過來要上去扶人,
“沈昕,為什麼會流這麼多血,為什麼不去醫院?”習然從血水裏撈起沈昕,手足無措的掏出手機,手有些打滑,手機滑了出去。
她急忙伸手去撿,沈昕的下麵還在不停的流血,很快,狹小的洗手間像鋪了張血紅的地毯,咋看上去,觸目驚心。
來不及多想,習然打了120。
人是直接送入手術室,習然站在外麵等著,她的臉上手上衣服上全是沈昕的血,
她看了眼發顫厲害的雙手,已經緊緊握在一起,還是沒能控製它的顫抖,她在害怕,害怕沈昕像林四全一樣死在裏麵。
一旦害怕萌芽,時間會助長它快速發酵,不一會兒,她的身體跟著顫起來,隻有緊緊的環住自己,才勉強讓她看起來冷靜。
有醫生出來,“你們這些女孩子,身體是自己的,能這麼糟蹋嗎?現在感染非常嚴重!”
習然什麼都沒聽見,隻有嚴重兩個字在她耳膜上敲來敲去,
“醫生,她……我朋友會不會死?”習然的聲音哽咽不清,
醫生皺起眉頭,“現在知道害怕了,早幹嘛去了?”
一直到晚上,沈昕才被推出來。
看見沈昕安然無恙那分鍾,習然鬆了一口氣,上天保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