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牙人見事已辦妥,約了時間,便告辭而去。
因離泰瑞祥不遠,想著好些日子沒有見過武三娘了,且這兩三個月因為忙著,首飾圖樣倒是按時給了武三娘,但圖樣的錢,她卻讓武三娘暫且幫她留著,積到現在,也有二百四十貫在那裏,剛好取了,回家再從吳氏那裏取上二百六十貫,湊足五百貫交給陸十七,算是她的入股。
在商言商,她與陸十七合夥的合同,她都一一列好,隻等著錢送過去時,與陸十七簽了。
八娘就讓陸家兄妹順道送她去泰瑞祥看看。
誰知才轉過巷口,就被前麵的馬車擋住了去路。車夫在外麵凜道:“十七公子,是李府上的馬車。要不我們退回去讓個道?”
若是旁人,讓個道也沒什麼,隻一聽說是李府的,陸十七的眉頭就皺了起來,揚聲問道:“哪個李府?”
“李員外家的。”
“那還退什麼?讓他們讓個道就是了。”陸十七道。
“這……”那車夫素知陸十七囂張跋扈的性子,也不敢多說,隻得對對麵的車夫道:“還請尊駕讓個道,我們好走。”
話音才落,那馬車上已跳下個肥胖的綠身影,惡聲惡氣道:“好大的架子,讓爺爺我給你們讓道?讓陸十七那廝出來和爺爺說話。”
“哪裏來的犬聲?”陸十七躺在車裏懶洋洋的問道。
“十七公子,是李員外家的李大公子。”因常跟著陸十七在外走的,那車夫倒是認識李雍。
“哦,原來是那肥豬啊?我還以為哪裏跑來的惡犬呢?”一身紅衣的陸十七撩了車簾,跳了下來。
“狗才攔街擋道,你一肥豬,學什麼狗擋道?”
陸十七斜著眼笑問道?
“爺爺我劈了你這個混蛋。”李雍一聽陸十七罵他肥豬,氣的發瘋,直接衝了上來就要動手。
陸十七輕輕一避,便躲了過去,依舊笑道:“我說他大公子,咱都是斯文人,你這般動手,豈不是斯文掃地?”
“就這你混蛋還和爺爺談斯文?”李雍罵道,“爺爺今兒也不和你說別的,聽說你要買前頭的那家茶樓?陸十七,我告訴你,那是我先看中的,你也不打聽打聽,你爺爺我看中的東西,你也敢搶?”
“得了,你幾斤幾兩我心中清楚的很,咱南豐城裏不獨你一人橫,咱倆就那麼回事兒,誰還不知道誰呀?何況那鋪子我契也簽了,錢也交了,沒你啥事兒了。我說李雍,你以後見我能不能繞道兒走?我也不奈煩搭理你,公子我事兒多著呢,沒時間和你浪費。你要是非見天兒在我麵前轉,十年前我能打得你滿地找牙,十後我依舊能。”
聽了這話,車內的八娘低聲問陸四娘:“這兩人有仇?”
陸四娘無奈道:“哪裏來的仇?兩個都是吃飽了撐的沒事兒,從小在學舍裏時就不對付,後來入了州學,可巧又被分到一起,可不就鬧了這些年?別理他們,誰也討不了誰的好。你說我哥也是,和這麼個東西整天糾纏什麼?那李公子原就是南豐城裏的一霸,名聲再壞沒有的,就因為我哥天天和他打擂台,連帶的也是個壞名聲兒,就因這個,不知道被我伯父教訓過多少次。可他倒象上了癮,兩人是見一回掐一回兒。”
八娘便想起上回在如意樓裏的情形,悶笑道:“我看那李公子不僅在南豐城裏是一霸,在鄉下也是一霸呢。”
“他還去鄉下?”
陸四娘奇道。
八娘忍不住笑出了聲:“那一身的肥綠,十七哥說他是豬,我看不象,倒象那鄉下那整天呱呱叫的青蛙呢。可不是橫的很?”
“你個促狹鬼。”陸四娘也點著她的額頭,忍不住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