琅珧與領隊的那名護衛,隨著提燈而來的粉衣侍婢,一同前往梁國侯的寢殿書房,天色雖晚,看不清路,可是每一座宮殿此刻都燈火輝煌,流光溢彩間讓人迷惑,忍不住想走過去瞧上一瞧,可見,這些妃子們都是費盡了心機,來換得梁國侯一晚的繾綣愛憐,琅珧有些同情地輕歎了口氣,自己以後便是要過這樣的日子麼?不過隻是稍稍頓了一下,也未作多留,便又繼續跟了過去。
“薑國琅珧見過梁國侯。”
“薑國使者孫衍見過梁國侯。”
“琅珧公主,使者大人,不必多禮,來人,擺座。”
不多時,兩張錦墊軟椅便被抬了進來,梁國侯擺擺手,示意眾人下去。
施施然坐下,便緩緩抬起眼簾,對麵的玄衣男子正滿目含笑地打量著自己,也不言語,讓人無法捉摸,模樣倒是英俊,眉宇間滿是英氣,俊美的五官輪郭分明,琅珧匆匆瞥了一眼,便轉向別處。這樣的笑容讓人注意的不是他牽起的嘴角,而是那雙特別的眼睛——眼瞳竟然是綠色的,琅珧在心底忍不住暗歎,麵上卻是不羞不惱,似是不覺。
梁子恒忍不住提了興致,這傳聞中的美人竟是這般有趣兒,倒要來逗弄一番:“公主就是這麼待見未來夫君的麼?”
琅珧無奈,隻好重新對上那雙綠眸,幽幽開口:“琅珧不懂梁國侯這話的意思,還請梁國侯指個明白。”
梁子恒暗暗心想,嗬,好一個不懂,不禁有些微微的好笑,這是真不明白還是裝糊塗呢:“公主可是在嫌棄本侯的眼睛,何故看了一眼,便急忙轉開?”
琅珧眼角閃過一絲微訝,好敏銳的感知,但是麵上依舊清清淺淺:“琅珧不曾見過如斯美瞳,所以自歎不如,隻好轉開眼去。”
那一旁的使者正愁公主會答不上話來,心中不禁捏了一把冷汗,聽到這般作答,懸著的心方才放下,鬥膽插了一句:“天色已晚,還望梁國侯能安排同來的使者早些兒休息。”
梁子恒也不惱,似是興致頗好,甚是滿意地點點頭:“也好。青兒!”
先前那個領路的粉衣侍婢推門進來了,端著步子走到梁國侯近旁,順勢矮下身子,算是在聽候命令,梁子恒對她低聲吩咐了幾句,便揮手讓她下去。那侍婢軟軟應了一聲“諾”,往門外退去,似是有意地經過使者身旁,柔聲細語道:“使者大人,請隨我來。”
那使者自知自己的話中了梁國侯的下懷,很識相地站起身,拱拱手,客套地對著梁國侯說了幾句,便隨著那侍婢出去了。
梁子恒邪魅地笑了笑,滿是揶揄之色:“美人兒,可知這是哪裏?”
琅珧不著痕跡地彎了彎嘴角,語調不急不緩:“這裏是梁國侯的寢宮書房。”
慵懶地在碩大的龍椅上側躺下來,單手支著腦袋,姿態優雅萬分,半眯的眼睛看著琅珧,慢幽幽地開口:“既是明白,何故還不動手,莫不是要本侯幫你?”
明白了這話中的意思,麵上不禁有些緋紅,雖有怒意,卻盡量忍著,不讓自己發泄出來:“琅珧先前說話若有不對之處,還望梁國侯海涵。琅珧不知梁國侯的眼眸是一大禁忌,多有冒犯,還望恕罪。”
看著那張嬌豔無比的俏臉兒,嘴角的笑意逐漸放大:“琅珧公主這是在做什麼?本侯有說你做錯什麼了嗎?”
琅珧大冒黑線中,這算是沒有?可是既然他不承認是這樣,難道真的隻是想要與自己......想到這裏,臉上的紅暈更甚,試圖學著那使者的話來脫身:“不知梁國侯可否叫宮婢安排了琅珧今晚的住處、琅珧有些不舒服,想要歇息了。”
那雙碧波般的眼睛,依舊似笑非笑地盯著她的臉,不認同,也不否認,深綠色的瞳仁猶如一潭瀲灩的湖水,表麵看似碧波輕漾,裏麵的深邃,是如何也探不到的。忽然,蔥段一般纖長的手指移向了腰間,那動作極致的優雅,似是演練了不知多少遍一般,迅速而自然地解開自己的衣衫,優美絕倫的頸部線條之下,是男子獨有的誘人鎖骨,還有......平坦光滑卻健壯碩實的胸膛,琅珧急忙站起身、轉過臉去,臉上火辣辣的,似有什麼東西在灼燒:“梁國侯若是累了,琅珧這就告辭。”
“慢著!”見她站在那裏不動,滿意地勾起嘴角,“公主這是在怕什麼,莫是在怕本侯吃了你不成?本侯隻是想邀公主共度良宵罷了,公主應該知道,你遲早也會是本侯的妃子,你現在拂了我的意,你可曾想過以後的日子,該如何安生?”
雙手在袖袍之中已是緊緊握成了拳頭,貝齒倔強地咬著下唇:“請梁國侯自重!”不待她動一步,便已被人收在懷中。
從後麵擁著她,滿足地吮吸著她身上的香甜氣息,表情甚是享受:“你想走麼?”輕輕把頭埋入她的頸項之中,輕聲道,“好,隻要你今後叫我子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