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茵著急地輕抬起他的手,下意識地從自己的袖子裏掏出一方帕子,輕輕地為他擦拭傷口,眼底滿是心疼,邊擦拭,還邊細聲詢問疼不疼。
寧月抓住她的手,令她一愣。
他抽過她手中的帕子,含笑看她。
楚茵心中羞澀,趕緊將帕子抽回。
他但笑不語。
這帕子分明是那日他給她擦淚時的那方,沒想到她卻一直帶在,不曾離身。
“我、我是瞧著這帕子好看,所以才一直帶著,你別多想……”似是怕他笑她,於是多解釋這麼一句,可好像,沒有什麼力度。
寧月隻道:“好,我不多想。”
那帕子素素的,連個花樣都沒有,何來好看之說。
隻不過她不願承認,他便也不說破。
“你傷的重,我們還是快回去找太醫來醫治吧。”楚茵見他的傷口都將帕子浸濕了,不免有些著急道。
寧月卻搖搖首道:“不好。”
“為何?”她抬頭望他。
“此一回去,又要好久才能與你獨處,唔,不太開心。”他竟這樣說。
她實在不想再羞澀了,可是臉還是不爭氣地紅了。
他這人果然隨隨便便就能牽動她所有,這才不過半日的相處,就已讓她臉紅心跳加速不知多少次了,唉,她真怕長此以往下去,她會猝死過去,然,她也甘之如飴。
——
蘇清夕被送回太子宮時,楚寒傲還未回去,發瘋一路的她總算是安平靜了下來。
坐在梳妝台前,看著銅鏡裏那個綽約的人影,她緩緩地撫上自己的麵頰。
仍舊如初地美麗,宛若跌落凡塵的仙女。
可是如今,這樣的容貌卻好似形同虛設。
他不喜歡。
眼眶發紅,卻沒再流淚。
她不知道自己現在的心情究竟算什麼。
是難過嗎?是痛心?
或許更多的是不甘和難堪。
從入這異世來,一路順風順水,何曾遇到這樣的羞辱。
他居然不喜歡她,卻要喜歡那個隻會耍脾氣的公主。
楚茵除了一個公主身份,又有哪一點比她好了?
她明明就比她好看,比她有才,比她善良,比她溫柔。
一拂袖將梳妝台上的物件全部掃落在地,她不甘心,絕不會讓他們幸福。
對於蘇清夕很快的主動示弱,楚寒傲既驚訝又驚喜。
她居然嚴明自此以後隻愛他一人,也會安心呆在他的身邊,這麼快就妥協是楚寒傲沒想到的。
可這仍不會阻撓他的歡喜,他始終是愛著她的,所以當她願意向他投誠時,他恨不能把自己所有的都給她。
她對他來說,就是有這樣大的魅力。
可楚寒傲永遠也不會知道,此時的蘇清夕早已不是當初那個單純美好的人了,如今的她,被嫉妒與不甘蒙蔽了雙眼,為達到自己的目的,她可以做出任何事。
委身於楚寒傲自然不是因為真心隻愛他,她雖然對他也有感情,可這感情卻不足以令她為他放棄任何人。
她這樣做不過是想將他牢牢抓在手心,有了權力,日後便可對那負她之人下手。
她打從心裏便認為是寧月負了她,盡管,他從未說過喜歡她。
星曜宮內,居於座上的寧月正在看著書簡,腦海之中突然響起久違的提示音。
原女主已經黑化,不日便會實施報複。
他抿唇淺笑。
這樣才有點意思。
從一開始到現在的確太過順利。
隻不過。
他微眯起眼,眼下他可沒功夫陪她玩。
提示板上麵很清晰地顯示,楚茵的好感度已經刷的差不多了,接下來隻要再行一步便可完成這個世界的任務。
已經到了這個時候,他沒有理由再陪那個瑪麗蘇繼續玩鬧,雖然他對她會做什麼還是有點期待的,不過可惜呢。
放下手中的書簡,他起身尋到內室,按下書櫃後的一格,隨聲開啟的是一塊嵌入牆內的暗格。
寧月信手拿起暗格內的一摞被封上紙袋。
打開來,抽出其中幾張,那有些泛黃的紙張上分明記滿了大大小小關於太子貪汙受賄的證據以及身為太子妃的蘇清夕與朝中多人牽連不清的力證。
不管她要做什麼,他都不會給她這個機會了。
寧月早已算清,若想真正確保楚茵的平安,與那些人平安相處是無可能了,為今之計唯有將他們扳倒。
反正這天下誰來當都與他無關,他隻要能保她平安就可以了。
——
是夜,靜王府書房的燈久久未熄。
次日,左相聯名數十名大臣上書彈劾太子及太子妃,罪狀力證一一列出,令當今聖上大怒,當即下令廢除太子,並將不守婦道的太子妃打入冷宮,同時與太子一案有牽扯的右相一黨也被殺貶各判,太子惶恐求饒,聖上卻不念父子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