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剛一說完,沈皎就臉色大變,他所說的是她全然沒想到的。
“為什麼,你……”
“嗬。”
“怎麼。”
“難不成,你以為你做的那些事當真滴水不漏?”
這個府中什麼樣的事情沒有,她的到來不過是讓這灘渾水變得更加渾濁。
沈皎輕扯嘴角,佯裝不知道:“先生所說,小女不懂。”
譚子卿斂眸輕笑:“你承認與否,對我而言並無差別。”
隻是……
“你來尋我,卻是錯了。”
“我……”沈皎暗暗平複內心,她在來之前就已經多方打聽了一番,知道這位神醫性子不太好,也不喜近人,似乎於女色無意,她還暗中多下了些功夫,便是連那珍貴無比的曼陀香都用上了,本以為應是萬無一失,沒想到他居然仍舊不為所動。
“先生說的哪裏話,小女來尋先生自是對先生仰望已久,又怎能說是錯了。”
不愧是在男人堆裏練就的,就算被拆穿假象也仍舊很快就恢複如常。
但可惜,這招對他無用。
“仰望我?”像是聽到什麼可笑的笑話一樣,譚子卿眉梢一挑。
“先生不信?”
信與不信又有何分別。
“你既已為人婦,還是安分守己些為好。”就算是與這府中其他男人暗通款曲,隻要不招惹他,一切都算不得什麼。
“先生既已知曉許多,那麼,不知先生覺得小女如何,隻要先生點頭,小女自願屈於先生身下,百般侍候。”她眉眼妖嬈,說話時似乎都能把人吸進眸中,隻見她手指纖纖,輕拉開披風的係帶,披風瞬間滑落在地,她又如法解了外衣,片刻間,隻著輕紗的曼妙酮體就這麼呈現在他眼前。
“嗖”地一聲,最後一點燭火熄滅,原本被照亮的房間瞬間陷入黑暗。
沈皎赤足踩在微涼的地麵上,緩緩向他靠近。
女子的體香在黑暗中幽幽綻開,這可令男子為之瘋狂的香氣在譚子卿聞來卻是極為惡心。
難得的,他動了怒。
體內暴動的感覺已經很久沒有出現過了。
這個女人,真是自尋死路。
就在沈皎一點點靠近譚子卿的時候,她的手還未觸碰上他的肩,甚至連衣袖都未碰到,就突然瞪視前方,黑暗之中,兩點嗜血的紅光幽幽凝視著她,令她背後汗毛豎立。
沈皎下意識就想往外逃去,剛要抬腳去發現自己無法動彈,恐懼從腳底襲遍全身,她當即閉眼大喊:“救命,救命啊,來人,有……”話還未說完,就忽覺一抹異香闖至鼻端,她甚至還來不及思索,人就直接沒了意識。
黑暗中,隻著紗衣的女體僵立在那裏,一個低啞的聲音傳出。
“說,你今日來此的目的是什麼。”
女聲僵硬地回答:“找譚子卿。”
“找他做什麼。”
“迷惑他,讓他幫我救寧相國。”
“你為何要救他?”
“因為,我要報仇,他隻能死在我手中,不隻是他,整個相國府,我都要他們為我陪葬。”
“很好。”問完話,他幽幽地舔舐嘴唇,由內散發出的愉悅幾乎抑製不住。
那麼,現在,該讓她清醒過來了。
他可不喜歡失去意識的食物,那樣,就太無趣了。
手一揮,似乎有一種很奇異的味道彌漫在房間內,方才還無意識的沈皎漸漸轉醒,神誌回歸的那一瞬,她還沒反應過來自己身處何處,剛一睜眼,對上一對通紅的眸子,當即驚駭非常,原來,之前看到的不是夢。
“你你……你是什麼怪物。”沈皎雙手抵住胸前,一臉驚恐,她的腳還不能動彈,就算再笨也該知道是被人做了手腳。
“啊。”黑暗中一聲輕歎。
“你剛剛,說了什麼?”
“怪物……嗬,好久沒聽到這個稱呼了。”他似乎在回想什麼,語氣之中,盡是繾綣。
“可是。”語氣當即一變,那冷厲直麵向她撲來。
“我真的,很討厭這個稱呼。”
話音剛落,沈皎就一聲驚叫:“救命,不!!!”
似有野獸嘶吼聲響徹夜間,隻一瞬,回歸寧靜。
整個房間裏,氣味消散。
守在外間的元福被莫名吵醒,迷糊間推門而入,輕喚道:“先生,您睡下沒?”
片刻,屋子裏有聲傳出:“未曾睡下,蠟燭熄滅了,你去拿一隻新的點上。”
“是,先生。”
元福匆匆跑去拿蠟燭,不一會,重新點燃的蠟燭照亮整個屋子。
果然,譚子卿仍舊坐在書桌前,拿著一本醫書在看。
“先生,時候不早了,您該睡了。”元福在一邊勸道。
譚子卿抬首看他一眼,搖首道:“你先去睡吧,我還要將這章看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