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你與他之間,有著前世的羈絆。”
此話一出,媚生麵色大變。
她定定地看著女子,半響方喃喃道:“你是說、他是……”
女子一笑道:“他是他,你不是早就看出來了嗎,又何必來問我。”
“真是他……”媚生口中念叨著,眼神也有些迷離起來。
“是他又如何,你是人的時候你們沒有可能,更何況你現在已經不是人了,你是妖。”
“我已不是人了……”女子的話讓媚生大受打擊,她邊說邊癱坐在地。
“行了,別一副悲傷難過的樣子了。”
“下一次的月圓之夜,是我突破修為的大關,在那之前,你須得為我尋來一百名和尚的精血,記住你還有一個半月的時間準備,否則別怪我傷了你的根源。”語畢,女子的聲音還回蕩在竹林上空,人卻已經消失不見了。
閉上眼,媚生冷笑一聲。
“一百名,不如直接殺了我。”
——
幾日之後,法華寺。
雖是炎炎夏日,但卻仍擋不住信徒們地步伐,善男信女自山腳下綿延至寺中,來來往往之人,求佛問卦,各皆有之。
山門寺前,一個女子駐足凝望。
“小姐,我們不進去嗎?”攙扶著女子的一個丫鬟說道。
女子隻是抬著頭看著那行人進出的寺門,半天沒有作聲。
“小姐,您怎麼了?”見女子不語,丫鬟又問道。
女子側眸看了她一樣,方語氣平靜道:“無事,我們進去吧。”
“是。”
進入寺中,到處是和尚念經的聲音以及信徒們上香之後的香火味。
她直覺地覺得不舒服。
就算換了一副皮囊,到了這裏,她仍舊是受到了波及。
雖不像一般的小妖那樣踏進這裏就非死即傷,可畢竟常年受香火的寺廟,若說對她沒有任何影響也是不可能的。
但她還是強忍著暈眩的感覺走進了大殿之中。
站在蒲團前,她抬著頭看著那高高在上的佛祖像,嘴角揚起一絲弧度。
“小姐?”丫鬟又喚她。
“該跪下了。”
跪?
下意識皺了皺眉。
讓她跪這個所謂的佛,簡直做夢。
“免了。”她淡淡道。
“可是?”丫鬟遲疑。
“直接幫我拿簽筒來吧。”她說著,丫鬟也隻得遵從。
接過丫鬟拿來的簽筒,她閉著眼,開始搖晃簽筒。
過了好一會兒,就聽得“啪”一聲,她睜開眼,隻見一隻簽落在地上。
丫鬟伸手將那隻簽拿起,翻來覆去地看了看,甚是奇怪道:“小姐,這簽上怎的無字?”
女子緩緩睜開眼,看了那隻簽一眼,淡掠一句:“拿去,給那和尚解解看。”
丫鬟聽命,拿起那隻簽便往一旁解簽處去解簽。
“師傅,請您看看這隻簽,不知緣何沒有字在上麵。”
解簽處的是一個中年的和尚,他接過那隻簽,皺眉看了看,也很是疑惑。
“許是那放簽的小沙彌弄錯了。”
這一百零八簽中,可沒有無字簽之說。
說話間叫來負責的小沙彌一問,誰知那小沙彌卻道,這簽並未放錯。
“是住持叫我放進去的。”小沙彌很是無辜道。
“無需問了,是我命他放進去的。”
隻聽一平淺的聲音由後傳來,眾人抬首望去,便見一身著白色僧衣的和尚往這邊走來,觀他眉眼,極是清雅平和。
“住持。”解簽的和尚與小沙彌同時喚他。
梵音走至解簽處,單手執佛珠串,對那和尚道:“你先下去吧,這裏交由我來解。”
“是,住持。”
解簽的和尚與小沙彌退下後,梵音低眸,拿起桌上的無字簽。
“施主,解簽之人並非是你。”
他剛對那丫鬟說完,便聽到一個有些清冷的女聲傳來:“大師可否為小女子一解這無字簽?”
遠遠地,一個妙齡女子款款而至。
梵音抬首向她望去,漆黑若墨一般的眸中是一種難以撼動的平靜。
女子走至他麵前,巧笑嫣然:“大師,這無字簽究竟作何解?”
梵音微微頷首,如常道:“施主所求為何?”
女子道:“姻緣。”
不知是否是她有意為之,她在說姻緣二字時,聲音有些許上揚。
聞言,梵音隻麵容平靜道:“無解。”
“無解?”
女子眼眸流轉:“何謂無解?”
“即是無解,便是施主所求之事沒有定數,無關今後,隻在前塵。”
“前塵……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