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時年。”
簡單的三個字,她卻未能在意,她的全部注意全都在他那輕啟的唇上麵。
印象中,似乎有什麼東西一晃而過,那熟悉的感覺,驀地湧入腦海。
她驀地瞪大眼睛,抬手捂住了嘴巴,臉色漲紅地衝他吼道:“你這個登徒子!”
剛一吼完,人就立馬轉身,往外跑去。
而他站在原處,靜靜地凝視著那嬌小的身子越跑越遠,眼波輕轉。
“看來,是記起來了呢。”
含帶笑意的話語北風一帶而過,瞬間消散。
“郡主又去了哪裏,快些進去吧,公主在裏麵等您多時了。”
葉裳剛一回到住處,便被沁竹拉住。
沁竹偷偷看了一眼內室才對葉裳低聲囑咐道:“公主現下似乎正在氣頭上,您進去之後還是小心些為好。”
她一愣,似是沒想到昌平這麼早就回來了。
“母親怎麼了,不是同那些侍人們去遊湖踏春了嗎,怎麼這會兒就回來了?”
沁竹搖了搖首道:“這個奴婢也不是很清楚,隻是隱約聽聞此事似乎與駙馬爺有關……”
話便點到即止,葉裳也皺起眉來。
“嗯,我知道了。”
沁竹隨她進入房內,替她掀起內室珠簾,葉裳探頭進入。
正在打量間,便見到沉著臉的昌平公主正坐在她平日休憩的小塌上,手中端著一杯茶,正在擺弄著茶杯。
“母親。”葉裳小心地出聲,低首站到一旁。
昌平聽到聲音,抬眼看向來人。
她的小女兒正老老實實地站在她麵前,連頭都沒敢抬。
“你又去了何處?”
這沒有起伏的聲音讓葉裳有些不知所措,她微微抬首,看向昌平,略帶討好的笑道:“女兒隻是在府中隨便走走,並未出府,母親怎麼這麼早便回來了?”
昌平一聽她提到此事,便不由自主地皺眉,鼻息間是重重地哼聲,隨後便將茶杯放到了一邊的桌子上。
不算大的聲音讓葉裳不由地跟著一抖。
便聽昌平道:“太子近來可還與你互通書信?”
聽到她提及太子,葉裳有些不解,繼而誠實地搖首。
“女兒與周……與太子,已經許久未通過書信了。”
一不小心就脫口而出太子的名字,她怕又要被昌平說教,因而連忙改了口。
昌平聞言皺眉不語。
葉裳暗暗打量她,而後帶著小心地詢問:“母親,怎麼了嗎?”
無緣無故問起她和周豈,可還是第一回。
以往她跟周豈如何,她都是不過問的,難不成,出了何事?
見女兒詢問,昌平皺褶的眉頭才稍稍舒緩,但表情依舊難看。
“太子他,犯了點錯,現在正被陛下罰著關禁閉呢,你、若無事的話,可多去太子宮走動走動,聽陛下的意思,似有意讓你們早些完婚,你也該好好收收你那性子,開始學習宮中規矩了。”
“什麼?”
葉裳一驚,失聲叫出來。
昌平不悅地看著她:“你有哪裏不滿?”
哪裏不滿?
她哪裏都不滿意。
“母親,女兒不明白。”
她才十二歲,又不是十五歲,這般急著成親做什麼。
隻聽昌平道:“太子已經不小了,也該成婚了。”
兩人的婚事是早就定下的,這太子妃和未來皇後,隻能是她的,太子已到了可以大婚的年紀,葉裳這邊自然是要配合太子的。
“可是……”
“行了,母親也隻是與你說說,此事你心裏也該有個數。”
葉裳隻得將想要說的話又咽回肚中,甚是不滿地扁起嘴。
想來定是周豈那廝做了什麼壞事,惹怒了皇帝舅舅,這才遷怒於她的。
她又好奇起來。
便小聲詢問昌平:“母親說太子被皇帝舅舅罰了,不知是犯了什麼錯?”
提到此事,昌平便像是吃了蒼蠅一般的直犯惡心。
她本不願與她多說的。
可一想到她若日後與太子成了親,早晚也是要知曉這些醃臢的事情的,不若現在就給她敲打提點一下,也免得日後她知曉後再同太子鬧起來,丟了皇家體麵。
於是昌平幾番思慮後,才帶著慎重同她道:“這事說起來其實也算不得什麼大事,隻是全怪你那不成器的父親……”
葉裳微訝:“此事與父親又有何關係?”
昌平不適地咳嗽兩聲,才極不情願地說道:“那些渾人不知是誰將太子帶去了勾欄院,誘著太子……咳,總之,太子看中了一個小倌,偏生你那不著調的父親也瞧中了他,又喝多了酒,這就同太子在那混亂之處鬧了起來……”
後麵的話她沒再繼續往下說。
不過便是她不說也能想到。
一個是當朝太子,一個是當朝駙馬,便是撇去君臣關係,還有姑侄的關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