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了一圈四周,冷哼道:“本宮看何人敢動本宮一下。”
她若是不願,諒那些侍人也是不敢動她分毫的。
謝忱麵色如常,對她的不滿與憤怒,全然不放在眼中,隻再度吩咐下去:“怎麼,本公的話,使不動你們了?”
話音一落,兩名侍人便忙起身,倉皇上前,一人架住何貴妃一個胳膊,就要強行把她拉走。
這宮中分明已是他的天下,有哪裏是他們倆平分秋色?
何貴妃當即麵色大驚,花容一邊,掙紮道:“你們這兩個瞎了眼的奴才,竟敢對本宮動手動腳,看本宮回去不活扒了你們的皮,還不給本宮放開。”
見她無論怎生叫罵,架著她的人都穩如磐石,兩人就這樣強行將她拖了走。
還未走遠便聽到她衝著謝忱怒道:“謝忱你這個狗奴才,如今權勢大了就敢以權欺主,為了衛莞那小賤人,竟敢這樣對待本宮,你可別忘了,你跟本宮可是一根繩上的螞蚱,你做的那些肮髒的見不得人的事本宮可是知道的一清二楚,你以為你的小公主知道你的真麵目後會如何對你?說到底,你不過就是個下賤的閹人,卑微的可憐蟲……”
謝忱皺眉,對身邊的侍人使了個眼色道:“去將她的嘴堵住。”
侍人領命,拿著他扔過來的帕子就追了上去,不消片刻,就隻能聽到女人“唔唔……”的聲音,直到何貴妃被拖得遠了,再也看不見。
衛莞從始至終都站在一旁冷眼看著。
對於謝忱對待何貴妃的態度轉變,她沒有表露出任何的訝然或是不解。
等謝忱處理好一切,再次看向她時,便聽她用極是嘲諷的語氣問他:“這算是狗咬狗,窩裏鬥麼?”
謝忱略扶額,向她靠近,誰知,剛走出一步,便被她叫住。
“站住,不要過來。”
“我問你。”
衛莞深深地呼出一口氣,像是做了很大的掙紮,才沉聲問他:“父皇他,究竟是是不是你跟何慈雲那個女人聯手害的?”
謝忱站在那裏看她,沒有回答。
良久,她才目光怔忡,嘴角輕扯:“所以,你跟我說的那些話,也全都是騙我的?嗬,這樣一直瞞騙我,到底是為了什麼,你想要的,都已經得到了,我對你而言,還有用處嗎?你是不是也想,讓我匍匐在你腳下,稱你一聲主子?”
“何必呢,就算我不願,你也不用這樣費心,隻要你一聲令下,這宮裏上下,還有誰敢忤逆你,便是何慈雲,不也是你說扔就扔嗎。”
一手可遮天的謝廠公,何其涼薄。
他不發一言,向她走過去。
衛莞冷眉看他:“你不要靠近我,也不要碰我。”
他卻像沒聽見一樣,兩三步走到她麵前。
他看著她,忽然抬起手。
修長略顯蒼白的手指捏上她的脖子。
她的脖頸纖細,似乎隻要稍一用力,就能掐斷。
他手腕處青筋收緊,衛莞便是麵色一變。
隻片刻,他就鬆開手。
額頭貼下來。
“我若是想要你性命,不過抬手間的事,根本無需費那麼多力氣去騙你。”
他說著,語氣緩和下來,聲音貼著她的耳邊那樣溫柔。
“阿莞,信我一次好不好。”
“隻這一次,我會讓你徹底安下心,會讓你知道我所有的一切。”
“所以,信我好不好?”
他的聲音輕柔,似風在呢喃,衛莞一時怔住,竟覺得,這一刻的他,是那樣的無助。
無助?他,謝忱?
嗬,她是瘋了不成?
是,她是瘋了……
早在他用哀求的語氣說出讓她信他一回時,她就知道,她已經徹底的瘋了。
皇帝駕崩。
似乎隻是在一夕間,朝堂之上局勢全然傾覆,謝忱隻手便可遮天。
連同著一道崛起的,還有何貴妃背後的何家。
何貴妃的兄長本就手握邊關兵權,何氏一族在朝中更是權勢斐然。
先帝仍在前,何貴妃本就明裏暗裏地想要培養家族勢力,先帝對她極是寵愛,幾乎對她所求無不應允,便是她想以婦人的身份插手前朝之事,他也仍舊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在他的縱容下,所謂的‘後宮不得幹政’的規矩倒成了一個笑話一樣。
何貴妃的禁足並未維持多久,很快謝忱便將安排在她宮外的人撤去。
先帝一去,國不可一日無君。
該立新帝了。
這也便意味著,整個王朝的天,要徹底的變了。
先帝臨去前,並未立下太子,而已故元後也並無嫡出皇子,僅有的幾位皇子全為庶出。
這麼一來,所有人的目光便都盯在了四皇子的身上。
四皇子衛懷欽,便是何貴妃所出。
如今不過十二歲的年紀。
雖然先帝臨去前並未立下太子,也並未公布新皇人選,可是現如今的情況,不論從哪方麵看,四皇子都占據了天時地利人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