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力氣太小,抽了兩下,他卻紋絲未動。
她有些急,他似乎透過那鮮紅的蓋頭瞧見了她緋色的臉頰,薄唇微抿,放開了她。
他力道一鬆,陳煙袖就立時抽回了手,將雙手藏好在衣袖下。
兩人一同轉身,對向堂外,行了一拜。
“二拜高堂。”
再度一同轉身,麵向堂上坐著的大太太,又是一拜。
大太太幾乎是蒼白著臉,受了這一拜。
最後,也是最後一拜。
“夫妻對拜。”
陳煙袖在轉身時險些被長裙絆倒,手臂被一隻手扶住,堪堪站定。
她聽到一聲低低的笑意,帶著些揶揄。
“怎麼還和以前一樣。”
和以前……一樣?
陳煙袖有些昏昏沉沉,想不出他這話所指為何。
兩人在一眾賓客的注視下,行了最後一禮,互相對拜的一瞬間,他的聲音離她很近。
“終於,抓到你了。”
這話太輕太快,險些讓她以為是錯覺。
站起身時,她還沒有反應過來。
就聽到一聲“禮成,送新人入洞房。”
藏在衣袖下的手就被人握住,她就這樣迷迷糊糊,雲裏霧裏地被他拉著,往外走去。
眾人的祝福聲,歡鬧聲,她已經聽不見了。
隻知道跟著他,一直一直往前走,那瞬間,她突然有一種感覺,一種像是會這樣跟他一直走下去,直到永遠一樣。
但實際上,這條路雖然很長,但仍舊是有頭的。
當陳煙袖已經坐在鋪好喜被的床榻上時,還有些不真實感。
她就這樣,嫁人了?
嫁給了家裏為她定好的那個人。
仿佛昨天還在眼前,對此刻,她還沒有實際感。
她其實早就有想過的,嫁給他之後會是什麼樣子。
但不管怎麼想,那也都隻是她個人的臆測。
她對他,實際上隻保有年幼時期那一點點印象。
印象中,他應該是個不喜歡說話,不太喜歡笑的男生。
那時候,她不過四五歲的年紀,而他比她大六歲,十一二歲的男孩子,其實跟她這樣年紀的小女孩並沒有什麼話題。
他也不喜歡和她玩,有的時候她陪在他一旁一整天,他甚至都不會跟她說超過三句話。
她對他而言,還比不過看書來得重要。
相比之下,他的弟弟就是和他完全相反的。
謝驀笙比她大三月,七八歲的小男生正是貪玩的時候。
一開始的時候,她總是跟謝驀笙在一起玩,但是因為他總是欺負她,要不然就是故意嚇唬她,反正每次都會把她弄哭。
她也想不到,怎麼會有人那麼頑劣,他真的就像天不怕地不怕一樣,,好像這個世上沒有什麼是他不敢做的事。
不過說來也奇怪,雖然他老是那麼欺負她,但她卻並沒有真的討厭他,相反,她其實挺喜歡跟他一起玩的,畢竟,除了他以外,幾乎沒有哪個小男生願意帶她一起玩的,就算是她的三個哥哥,也都不喜歡跟女孩一起玩。
可是因為她每次都會被他欺負哭,回家後,她父母倒是比她還更上了心,從那以後,就不大讓她和他待在一起了,漸漸地,她每次到謝府,都隻跟謝沐霖待在一起,有幾次她遠遠地看到謝驀笙偷偷地趴在牆頭上看她和謝沐霖,被她發現,他就會趕緊躲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