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作被平常的人提及，早被殺了。
帝空玄的手一頓，按在床鋪上良久，方才輕聲一笑，恢複了以往那副疏離的神態：“我早就娶了。”
端木意愣了一下，她沒想到帝空玄已經有妻了，可是未曾看到過啊？
那這樣，她與他又算得了什麼？
眼睛莫名有些酸澀，也許對於大叔來，自己不過是暖床的丫鬟而已。
端木意猶豫半晌還是忍不住問道，“那……我，我是不是應該拜見下她，她……也算是我的主子。”
連端木意自己都沒有發現，她的聲音略有些沙啞。
帝空玄厲眸一掃，眸光在她霜白的腳丫子上劃過，旋即淡道：“五百年前就死了。”
死……死了？
端木意一怔，垂眸抿唇，沒有再問。
她擦幹腳上的水，把水倒掉，然後進了屋子，自覺地躺在了一塊木板上。
帝空玄走過來，踢了踢她：“起來。”
“幹嘛？”端木意起身。
“去床上睡。”帝空玄壓下眉梢，板這般堅硬冰冷如何能舒服？
端木意自然求之不得，平了床上，生怕他反悔似的，一咕嚕鑽進了被窩裏。
帝空玄看著她敏捷的動作，無奈地搖了搖頭，走出了門。
被褥微微一動，露出一顆腦袋。
看著他離開出門的背影，端木意覺得心裏頭有些地不舒服。
方才他一瞬間轉變的態度，讓她覺得心裏澀澀的，像是咬了一口生果。
他應該很愛很愛他的亡妻吧？
端木意一轉頭，把臉埋在了枕頭上。
“爹……娘……”
她果然不應該對他抱有任何期待的，帝空玄不屬於她，以前不屬於，現在不屬於，以後更不可能屬於她。
所以，端木意啊，你可千萬千萬不要再有非分之想了。
把自己的實力提升，然後回端木家報仇，這就是她今生剩下的那些歲月裏，唯一的期盼了。
至於那個明珠一樣耀眼的男人，還是算了吧。
她帶著這樣一份遺憾，沉沉睡去。
她也沒有發現，在屋外窗口，帝空玄正透過窗欞看著她，眸色幽深。
山村的夜色比往常更濃一些，林間有夜梟的詭異叫聲，端木意睡得並不安穩。
人間界的一切都跟她以前遇見的不太一樣，沒有充足的靈氣，行走在人間界，總覺得處處受限製。
她撓了撓胳膊，有些癢。
月色慘淡，在山野之間鋪展開來，窗外似乎有風聲，樹影搖晃，有人輕輕地接近了這個房間。
她微微睜眼，聽見外間帝空玄還倚在榻上酣睡。
心頭劃過一個想法，她勾了勾唇角，眼裏沒有半分笑意。
有一枚細的針落入了房間裏，落地無聲，卻燃起了一股青煙。
煙霧飄散，異香在房中遊蕩。
帝空玄擱在胸口的手無力垂下，端木意的呼吸更沉了。
外頭風聲更急。
“砰砰砰。”房門被敲響。
老人家的聲音傳來：“客人睡了嗎？老朽有件事想跟客人談一談。”
房內沒有回應。
片刻後，老人家沙啞地笑了：“大長老，已經暈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