源東大帝怎會聯想不到?
沈獻春對餘衍素的那點心思,他先前也是知道的,但是餘衍素那時一門心思都在赫爾川的身上,沈回也不肯為了沈獻春這點心思來求他,他自然懶得理會。
如今看來,沈獻春是發瘋了不成?
“公主殿下……”場間靜謐,卻忽然響起了一道虛弱的聲音。
眾人看去,便見原本破麻袋一般被丟在台階下的男子,顫抖著想要站起身來,卻數次狼狽地摔倒在地。
他趴在地上,突然低聲笑了起來。
笑聲含著血沫子,在初春的夜裏宛若惡鬼。
他笑得如此不加掩飾,趴在地上渾身都在顫抖,不知道是笑的還是疼的,卻讓人看著周身發寒。
餘衍素縮了縮身子,叫道:“還不快把這個瘋子拉下去!”
“誰敢動我!”沈獻春厲聲喝道,“誰敢碰我,我便血濺三尺!我已傳信給父親,今日傷我者,一個也別想逃!”
源東大帝眯了眯眼,絲毫不為所動,走上前問道:“是誰傷了你?”
“是端木意!”餘衍素搶著回答道,“是端木意一腳踢傷了他,母後也可以作證的!”
沈獻春攀著石階旁的護欄坐起身來,不知是不是扯到了胯下的傷,痛得他幾乎要暈厥過去,但又因著某種源自內心深處的強大怒意,使他坐直了身子。
他扭頭看著台階上的三公主,發現她的眉眼還是自己記憶中那種美好的樣子,但是夜色之下,高高在上的公主分明有些陌生了。
他啞聲道:“公主殿下,我隻問你一句,你答應我的事情,還作不作數?”
餘衍素心中一慌,避開了他的眼神,沉著臉道:“本公主不知道你在什麼,沈獻春,是端木意傷了你,你要鬧去她的容院鬧。”
沈獻春輕聲一笑,如同卸去了所有的力氣。
他望著頭頂的,低聲道:“你答應過我,如果我死咬住端木意,敗壞了她的名聲,你便讓我做你的貼身護衛,陪你嫁到羅斯帝國去。
公主殿下,原諒我,再也不能為你效勞了。”
他的聲音消散在茫茫夜色鄭
空多了一顆暗淡的星光。
牆頭一片衣角翩然消失,一根白色的毫毛被風吹進了牆根下的泥土中,很快消失無蹤。
————我是華麗麗的分界線————
“我始終覺得,要一個人死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在回去的路上,端木意對身邊的耳狐這麼著。
耳狐化為人形,邁著胖腿一路跑,才能跟上她的腳步。
“主人你能慢點。”它道,“我們還要殺人嗎?”
端木意扭頭看它:“殺什麼人?我是這麼嗜殺的人嗎?”
“可是那個人死了,會很麻煩。”耳狐。
端木意道:“我從來不怕麻煩。就算沒有今的事情,沈家的人我也是一定要好好清算一番。
沈獻春是個意外,就當是我送給沈回的禮物吧。”
源東鎮守邊關的總督,沈回。
京都最大的世家勢力,沈家。
害死她父母和弟弟的源頭,沈家,沈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