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的事情,你怎麼看?”

站在他身後的北深子道長道:“非一人之過。”

非一人之過,即為眾人之過。

正如端木意所言,要一個人死是很簡單的事情,諸方壓力施加下去,加上沈獻春本身心懷鬼胎,自然怒極而亡。

源東大帝拍了拍身側的欄杆,望著遠處凝如黑墨的夜色,道:“客舍院距離萃華殿不近,若無人相助,沈獻春走不到萃華殿便會被禁軍攔下。

最關鍵的在於,那個引誘朕和羅斯國主的白影,是誰。”

北深子道:“禁軍在風雨廊上看見鱗先生和端木姑娘。”

看似風馬牛不相及的兩件事情,很明顯裏頭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

“而且,今日白花朝節,沈獻春得罪了他們,是公主殿下唆使的。”北深子繼續。

源東大帝緩緩握緊了拳頭,片刻後道:“你親自去見一趟端木沉舟,問問他們對端木意到底是什麼打算。”

北深子心頭微緊,瞧著源東大帝的樣子,是對那位端木姑娘生出了些不滿。

起來三公主殿下那真是大帝陛下捧在手心裏的寵兒。

如今被端木意擺了這麼一道,當著滿宮的宮人和羅斯國主的麵,麵子裏子全無。

這不僅僅是打了餘衍素的臉,更是打了源東大帝的臉。

哪怕端木意是帝空玄的人,也不能不了了之。

————我是華麗麗的分界線————

端木意再見到火城山是十之後的事情了,煉藥塔一封信傳入宮中,閉關十日的端木意重新出現在了眾人眼前。

距離沈獻春身死也有十日,消息早已傳到了邊關總督沈回的耳朵裏,至於那位總督對他的兒子之死會產生怎樣滔的怒火,卻早已不在端木意的考慮範圍之內。

她現在著急的事情在於,火城山沒有煉製出她需要的解藥。

確切的,是隻成功了一半。

但煉藥之事極為苛刻,看似成功了一半,事實上等同於失敗。

“先人留下的所有煉藥秘籍中,老夫遍尋方法,也隻能製出這樣一顆五成成功率的藥丸。”火城山看著自己麵前的那顆藥丸,搖了搖頭,“這等藥丸要用在最凶險之時,五成的成功率是不夠的。你且再等等吧,我再想辦法。”

端木意看著他短短十幾日便生出的白發,心頭感動,卻也不想他繼續費神了。

她伸手將那顆藥丸接過來,道:“火老能為我如此費心費神,已然令我內心不安。

五成的成功率已經很難得了,人生之事,哪件不是隻有一半的成功率呢?

光是活下來,便是在生與死之間進行的抉擇了。”

火城山望著她歎道:“你年紀,怎麼生出這等想法來?”

火城山自然不知道端木意之前經曆了什麼。

“我有一些煉藥方麵的難題,與帝空玄商議未果,想請教火老。”端木意岔開了話題。

兩人相談直至傍晚,等老少二人從書堆裏抬起頭來的時候,煉藥塔外一縷夕陽恰好投入房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