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城山的書房有著絕佳的視野,又是源東帝都第二高樓,自上俯瞰下去,寬闊的大街之上,馬車如胭脂盒,行人若螻蟻。
端木意望著下方的景色,若有所感地道:“人生如蜉蝣,繁華若春夢。”
“哦?你也做過春夢?”火城山從書堆裏抬起頭,帶著笑意問道。
端木意回頭道:“這輩子,倒沒櫻”
火城山隻當她是笑,也站起了身來,走到她身邊,推開了窗子:“老夫從來以為,對著地,對著街上的行人發出慈感歎,是很無趣的事情。”
“嗯,確實很無趣。”端木意道。
“不過當無趣發生在你身上的時候,老夫倒覺得頗為有趣。”火城山緊接著,“你雖然跟著帝空玄,學了他一身的臭毛病,但我能看到你心裏藏著一座火山,如今所有的隱忍都隻為了積蓄力量,等待著一朝爆發。
就是不知,你這座火山的爆發,可是為了毀滅端木家族?”
端木意沉默片刻後,微微一笑:“火老看錯了吧,我心裏沒有什麼火山,倒是我的識海裏藏著一抹靈火的種子。”
火城山看著她不語,良久後方才笑道:“你不便罷了。
你那禦之靈火沒什麼殺傷力,但與修為的提升和煉藥一途卻是極有助益,或許你將那顆藥丸放入靈火內溫養些時日,會有意想不到的效果。”
“我記下了。”端木意恭敬行禮。
“今日為你答疑,我知道你在煉藥上的賦比我想象的還要高。
今日過後,你也不需要再來找我了,我能傳授給你的,已經全都在你的腦海裏了。
往後,你便錘煉自己的技藝即可。”火城山。
端木意也是這樣的想法,她如今理論知識足夠豐富,隻差煉藥上的實際經驗了。
火城山遞給她一枚徽章:“這是下品煉藥師的徽章,等你能煉製出中品丹藥之時,便可去大陸上任何一處煉藥塔進行更換。”
端木意恭敬接過,沒有告訴他自己昨嚐試著煉製出了一味中品下級的丹藥。
“端木家族最近有些動作,大概和沈獻春之死有關,你自己多心。”火城山最後叮囑了一句,也算是盡了師徒的情分。
端木意鄭重地行了辭別禮,然後走出了書房。
外頭,那位戴著水晶鏡的宅男師兄遞給她一卷羊皮紙,道:“這是上品下級的丹藥,隻有二品煉藥師才能煉製。
你我也算是師兄妹一場,便當是送你的禮物吧。”
端木意略感詫異,正欲推辭,卻看見他的餘光望著書房,心頭一動,便知道這或許也是火城山的意思,便沒有再想著推辭。
“多謝師兄,往後煉藥塔有任何事,隻管找我,義不容辭。”
走出煉藥塔,帝空玄正在外頭等她。他今日穿了一身赤色春衫,一根玄色宮絛係在腰間,雙袖纏起,一雙劍眉神采飛彩,看起來既幹淨又妖冶,亦正亦邪難以分辨。
往來的女子鮮少有不看他的,更甚至有人遣自己的丫鬟來詢問公子名姓,四麵八方都是萌動的春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