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先意氣風發的一族之長，如今宛如一個喪家之犬。
但是他抬起頭，眼底依舊是烈火燃燒的熊熊野心。
“耕父大神。”他啞著聲音說，“我向你挑戰。”
江疑眉目淡漠寂遠，遙遙看著他，一抬手，演武場上出現一道禁製。
他翩然入內，抬首：“來戰。”
很多年以後，玄夜大陸依舊口耳相傳著這一場挑戰。
明明沒有多少曲折，連結局都是從一開始就注定的。但是令所有人感覺熱血沸騰的，不是這場戰鬥內容，而是挑戰的本身。
所有的邪不勝正都在這一戰得到了最完美的詮釋，以致於此戰過後，百草族的聲望一度達到了頂峰。
但那都是後話，而在此刻，江疑已經把毫無反抗之力的帝天生擒，走出了演武場。
他身上的衣衫甚至沒有多少褶皺，頭發一絲不亂，抬手便把人丟到了帝明坤的腳邊。
“你們部族的，交給你們處理。”
所有人都看向帝明坤。
這一年多來，帝明坤說的話可能都不超過一百個字，他一直都說的少做得多，似乎在以此發泄什麼。
帝江族的叛亂，父親的野心，兄長的死，都像巨石一樣壓在他的心口，讓他不能喘息。
而今天，他的父親，卻被綁著，送到了他的腳邊。
帝明坤低頭看過去，看見了帝天冷漠的眼神。
他啞聲問：“你後悔嗎？”
帝天回之冷笑。
帝明坤的心底一片冰封。
他直起身子，似乎在宣告天下，又似乎在告慰兄長的在天之靈，又或者，隻是在告訴自己：
“帝天叛族，處以死刑，殺。”
幹淨利落，沒有侮辱他，也沒有折磨他。
一刀斃命，天地靜默。
……
一切塵埃落定，戰後百廢待興，所有人都埋頭在重建自己的家園。
胡悅溪沒有急著回妖族，她隻是讓帳下的十大妖帥先回去整頓，自己卻留下來陪端木意養身體。
“沒成想我這就要有小侄女了。”胡悅溪趴在端木意身邊，羨慕地看著她的肚子。
可能是天意如此，上次端木意發現自己懷孕，是在滄泱大陸的那場大戰之中。而這一次，也是在他們趕去玄夜學院前，發現的。
帝空玄說什麼也不讓端木意一起過去，於是端木意隻能留在百草族等他們回來。
端木意挑眉笑道：“你怎麼知道是個小侄女？”
“這不是有個好盼頭嘛。”胡悅溪說道，“嘟嘟已經這麼乖了，再生個兒子也乖不過他，不如生個丫頭，兒女雙全多好。”
聽她提起帝昭，端木意又擔心地歎了口氣。
也不知道昭兒如今怎麼樣了……
“娘親！”
端木意以為自己幻聽了，轉頭看去，卻見少年已經跑了過來，沒有像以前一樣撲到她的懷裏，卻是站在她麵前，恭恭敬敬地行禮。
“娘，我回來了。”
在他身後，月如霜慵懶的身影出現，帶著笑意說道：“不辱使命，把你家小公子安全帶回來了。”
帝昭竟然真的按照江疑地圖上標記的，找齊了所有藥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