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天還沒大亮。入了秋,六點鍾的光景,看起來還像是晚上一樣。袁夢的鬧鍾響了兩遍,她才從暖烘烘的被窩裏鑽了出來。
走到浴室的時候,聽到廚房裏有動靜,梁駿馳已經起來了,知道她吃不慣飛機上的早餐,特意早早起來做好了,等她梳洗完,剛好可以吃。
袁夢一早上胃就被梁駿馳喂的飽飽的、暖暖的,心裏還泛著甜絲絲的喜意,突然覺得這次要去辦的事情,也不是那麼可怕了。
梁駿馳送她上的飛機,看到和她一起去的那幾個人,除了她以外,都是男士,心裏稍稍安心,想著就算是家屬要鬧事,應該也不會針對她一個女孩子。
還有一點,梁駿馳覺得自己的想法很惡劣,可他還是忍不住竊喜:這幾個男的,長得那叫一個寒磣,對他完全構不成任何威脅。
於是袁夢在他的再三叮囑“要注意安全、要好好照顧自己”的嘮叨聲中,上了飛機。
通行的人不無羨慕的在她耳邊說:“袁博士,藏得夠深啊!男朋友很帥啊!”
另一人立即搭腔:“不止是帥,看到了嗎?他身上那件風衣,是沒有標誌,純手工製作的,我在時尚節目上看見過,CalvinKlein最新款。”
“沒有沒有,他也就一般般……嗬嗬……”袁夢嘴裏謙虛,但對於同事們的誇獎還是很受用的。
人都是有虛榮心的,自己的另一半被誇獎,怎麼都會有些飄飄然的感覺。
袁夢還沒從梁駿馳帶來的溫情中緩過勁來,飛機就已經抵達了目的地。
下了飛機,袁夢有些驚訝,這座城市,很是破舊,空氣中蒙著一層灰,雖然是豔陽高照,卻給人一種伸出陰天的感覺,氣壓一下子就低了下來。
來這裏之前,她已經將大概的情況了解過了。
目前在這座城市出現問題的這種抗癌藥物,在其他的城市也都有投入銷售、使用,有的時間比這裏還要長,並且現在還在繼續使用,並沒有出現任何問題。
她和蘇杭也曾溝通過,他們都認為問題並不是他們的藥上,但家屬的心情他們理解,也決定要盡自己的能力將事情查個水落石出。
出了機場,有醫院派來的人接機,袁夢這才知道,這還不是他們最終的目的地,出事的醫院還在下麵的城鎮。
一眾人上了車,顛簸著往下麵的城鎮趕去。飛機才飛了兩個小時,加上登機花去的時間,也就才三個小時而已。
但袁夢他們在這輛破舊的大眾麵包車上,一坐就是四個小時,差點沒把屁股坐出瘡來。副理大概也從來沒吃過這種苦,直問醫院的人:“什麼時候到?”
“快了、快了!”
袁夢一聽這話,不由又將手墊在了屁股下麵,這句話,她一路上已經聽司機說了好幾遍了,一直是快了,結果是路越走越偏,也越來越顛了。
最後實在是掌不住,袁夢靠在車窗上迷迷糊糊的睡著了。
車子停下的時候,身邊的同事拍拍她,叫醒了她,也是一臉的倦容,笑說:“累了吧?到了,下車吧。”
同事們發揚了男士風範,沒讓袁夢自己拿行李。
下了車,袁夢跟著一行人進了酒店。這酒店在袁夢看來也就是一二星水平。這座鎮子雖然看起來不算大,但袁夢粗略的觀察了一下四周,這裏像是一種盆地結構。
剛才經過的那些顛簸的路,應當的確是荒涼之地,但這裏,應該算是繁華的,這家酒店絕對不算是上檔次的。
至於定下這種酒店,大概也是醫院從經費方麵考慮,出了這種事,最後還不知道會鬧出什麼結果,醫院也就選擇了折中的招待水平。
因為時間已經晚了,院方表示,幾位今天就先在酒店住下,具體情況明天再詳談。
還特意留下一個女孩,看起來像是剛進醫院的實習生,說是給他們做向導,要吃個飯什麼的,就直接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