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了,早料到這老東西回來,隻是沒料到這麼快!
夏末,天氣還熱的很。高聳入天際的大樹遮擋著屋頂,又加上開了冷氣,韓澈歪靠在沙發上,氣定神閑的看著窗外耀眼的陽光,有種暖暖的錯覺。
都說人的感覺因心情而定,他會有這種錯覺,也是因為心情很好,好到爆!
他把身上的長袖薄線衫攏了攏,一挑眉,狹長的眼睛投向對麵的男人,挑釁的意思那麼明顯。
麵對梁駿掣這個“戰敗者”(當然這是他自己這麼認為的),他表現的極為大度。
“梁總,今天怎麼有時間來我家裏?”
一聽這稱呼,坐在他對麵的那個“戰敗者”不由微蹙了眉峰,這小子,老大不小的了,兒子都七八歲了,怎麼吃起醋來還是這麼個幼稚的德性?
梁總?靠,韓澈從小到大和自家弟弟混跡在一起,一直都是跟著梁駿馳喊他大哥的,這會子卻是“恭敬”的喊起“梁總”來了?
韓澈和梁駿馳一樣,由他親眼看著長大,在成長的過程中,他沒少擔任他家長的角色。他不能得瑟,得瑟起來,就是一副小***的樣。
***並不可怕,這世上***多了去了。可怕的是,***有文化!
諸如韓澈、梁駿馳,恰恰就是這種有文化的***!
梁駿掣大熱天裏登門拜訪,一身正襟裝扮,西服的邊邊角角別說皺了,就連個汗濕的印漬都沒有。
而他對麵的小老弟,長腿一隻插在地上,另一隻搭在其上,鞋尖朝著他——這是種極不禮貌的行為。
他瞪他一眼,這小子還愈發得意了,睜大了眼睛回瞪著他。
梁駿掣深歎口氣,太陽穴那裏突突直跳,今天的來意還沒說明,頭怎麼就已經開始疼起來了?
寶貝女兒攤上這麼個“雅痞”,他不知道是該高興呢,還是該憂愁。
“咳咳……韓澈……”
梁駿掣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輕咳了兩聲,準備開始同韓澈講道理。
韓澈沒等他正式開口,突然伸出手來往他麵前一壓,急道:“哎……天真熱,梁總,要不要來點冷飲?”
梁駿掣狐疑的盯著韓澈,神色間有些不豫,本來被韓澈的態度鬧的就有些不痛快,這會兒又被他打斷,作為長輩有些脾氣也是在所難免的。
“不用。”
梁駿掣拒絕了,口氣很硬,下頜角那裏繃得緊緊的,韓澈能看見骨骼的印跡。
他知道梁駿掣火了,可他不怕,這就火了?他還沒折騰夠呢!讓你勾引我老婆,讓你打我老婆主意!
“嗤……”韓澈捂住嘴唇,一聲輕笑後,補充到:“梁總真不要?那可是我老婆親手做的。”
“……”
梁駿掣頭疼的更厲害了,這老小子,成心氣他的吧!還“他老婆”?他哪個老婆?現在整個A市誰不知道他老婆是誰?但梁駿掣清楚,他說的這個人是他的寶貝女兒真真,不為什麼,男人也有男人的直覺和默契!
看著梁駿掣隱忍的表情,韓澈心裏愈發痛快,直起懶洋洋、仿佛沒有骨頭的身子朝著餐廳那邊喊到:“陳嫂,把太太做的奶昔盛兩碗來,我的那份多一點啊!”
韓澈吼完,轉過頭來朝著梁駿掣媚然一笑,卷翹的睫毛上下抖動,每一個輕微的抖動裏都散發出無盡的風情。
一個男人,長成這樣,還真是妖孽!也是,要不是妖孽,怎麼就禍害了寶貝女兒這麼多年?
“梁總,您可別光認為我老婆隻會念書,那廚藝也是一流的,隻有你想不到的,沒有她不會做的噢!”
韓澈咬字清晰,尤其在“我老婆”三個字上,提高了音調,他那媚然的笑裏全是銳利的色彩。
梁駿掣打了個冷噤,當然不是懼怕,而是他真的很久沒有聽到過有人用“噢”字作為話語的結尾了。
這韓澈,說他是妖孽,他還變本加厲了,好,他倒是想看看,今天這貨還能怎麼鬧騰!
陳嫂沒多會兒就端著托盤過來了,兩隻水晶碗,裏麵盛著奶白色和紫色的混合液體,液麵上點綴著兩點藍莓果肉,湯匙放在裏麵,沒入液麵以下。
陳嫂把多的那碗放在韓澈麵前,韓澈也沒招呼梁駿掣,自己先捧了起來,咂嘴說到:“我呀……以前年輕的時候不喜歡甜的,現在年紀大了,不知道怎麼的,特別喜歡甜的。”
他這話不是假的,說話間已拿起了勺子舀著奶昔往嘴裏送,每一勺入了口中,臉上都會現出十分滿足的表情。
梁駿掣剛才那一點怒火突然就消弭在他的這種表情中,幼稚的韓澈,也全都是因為他的女兒啊!
沉浸在滿足中的韓澈突然抬起頭來看向梁駿掣,碗裏的奶昔已經***掉了一大半,他誇張的衝著梁駿掣說到:“梁總,你怎麼不吃?我老婆的手藝,你嚐了就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