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駿馳走的時候,給了她一隻對講機,樣子和他平日裏用的那隻外形一樣,他說,等到快要到家的時候就拿著對講機跟她報備。
她笑話他,對講機都能用了,人還能隔得有多遠?到了家門口才來報備,是不是嫌遲了點?
梁駿馳認真思索了會,點頭笑到:“嗯,說的有道理,那我聽你的,等以後條件允許了,一定時刻向組織上做好報備!”
他臨走時認真向往的表情印刻在真真腦海裏,芒刺一樣刺痛著她。
天色暗了下來,透過窗戶,能看見夕陽被遠山一點點吞沒,殘餘的那一點微微冒個頭,散發出來的光芒也是冷的。
真真看了眼生活了數日的表別墅,終究沒忍住濕了眼。
盡管梁駿馳沒說,可她知道,全都知道——這是他曾承諾過的給她的家。一切都按照她描繪的樣子而設計,依山伴水,有院子和沁人心脾的花草。
無論梁駿馳的真實模樣是哪樣,真真都相信,他對她是真心實意的。
最後環視了一眼,看到那隻放在茶幾上的對講機,鬼使神差的,真真走了過去,將它一同帶走了。
就隻有這麼一次機會了,一旦梁駿馳回來,下次他再出門又不知道是什麼時候了。
撇去錯綜複雜的血親關係不談,如果愛是座天平,那麼,她不得不承認,她的天平重重的倒向了韓澈那一方!
逃亡也許危險,前路也許漫漫,可她無從選擇。
真真沒想到,她光從山上走下去,就花去了一個鍾頭。身在山裏,以為這不過是座小土坡,一路走下來,卻已是筋疲力盡,加上又沒有其他住戶,真真想要打個順風車都不能。
然而下了山,等待著她,卻是更加艱辛的跋涉。
為了隱秘起見,梁駿馳當初就特意選了個遠離市區的山頭,買下來也沒花去多少錢。
所謂的交通不便,對於他而言是根本不存在的,隻要下了訂單,自然會有供貨商將一應生活用品送進家裏,再說,他平日裏有個什麼需要,開車也很方便,重要的是,那裏地勢偏僻,不好找,也就無人能打擾到他們。
他想要的,隻是和她兩個人獨處的寧靜世界。
真真在走了兩個小時後,漸漸有些乏力。她口袋裏一些零碎的錢財,原以為隻要到了市區,給韓澈打了電話聯係上,就找家賓館等著就好了,哪裏知道竟然越走越偏?
天空已經擦黑,黃色的星辰在深藍的幕簾上一閃一閃的,那一點微弱的光,非但沒給真真指來明路,倒使得她愈發焦躁了。
真真想著剛才下山的時候,有兩個岔路口,走了這半天都沒走到市區,難道是她走錯了方向?
現在要往回走嗎?可是這個時候才往回走,不是有極大的可能會撞上梁駿馳?
真真走的兩腳發軟,身上沒有手機,沒有腕表,看天色估計,恐怕已經八九點鍾了,從中午到現在她是一口飯沒吃,一口水沒喝,再這麼下去,等不到和韓澈聯係,恐怕她就要倒下了!
正在沮喪之際,眼前突然一亮,前方不遠處,有兩三點稀疏的光亮。
真真以為是自己餓得眼花了,揉了揉眼睛再看,果真是有燈光,雖然不多,但至少說明有人家了!
這麼一來,頓時就有了精神,腿肚子似乎也沒那麼酸軟了。
趕著往燈光集中的地方快跑了兩步,這回真真看清楚了,的確是有人家,似乎是個小型村鎮。
梁駿馳這麼費心,為了困住她,竟尋到這麼偏僻的地方!
村鎮近了,真真仔細一看,人家還不少,至少她打眼看去,長長的一排都是整齊的瓦房,剛才之所以隻看見稀疏的燈火,大概是村民們到了晚上都關上門,一家人過著小日子呢吧?
這下好了,有村鎮,她身上還有些錢,找戶人家留宿一夜應該不成問題,重要的是,得找人家借個電話打一下,韓澈現在也不知道在哪裏,有沒有如梁駿馳設想的那樣上鉤了?
她的腳才剛踏上小鎮,就發現驚喜一連串的出現在她麵前。
她現在一點都不覺得自己走錯了路,甚至覺得冥冥之中自有天意指引著她!
——村口赫然停著一排車子,其中一輛,通體紅色,車牌號#A66666,這個車牌號屬於A市,在A市,除了韓澈,誰會擁有這麼牛掰的車牌號?!
“韓澈!”
她的聲音在顫抖,韓澈來了,就在這個村鎮裏,在離她很近很近的地方!
突然的,口袋裏的對講機發出“滋滋”的響聲!
真真腦子裏“嗡”的一聲響,心道不好!她一直忘了把對講機關上,事實上,她從來沒用過這玩意兒,她今天第一次摸,該怎麼用,她還沒弄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