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2 / 2)

“你要幹什麼?”元彬說道:“消遣我麼?”

何詠玲看著元彬一股股凸顯的肌肉,臉淡淡紅了一下,心說這元彬雖然天天板著一張臉,自卑寡言,但外形並不猥瑣,身材也好,說話其實也是豁達細膩的。

隻是有個疑惑一直在何詠玲心裏轉。元彬明明看起來就是司機,為什麼偏要說自己是牌手?所謂的牌手應該就是賭徒吧?所謂的賭徒,不顧形象,飛揚跋扈,出口成髒,令人厭惡,而眼前溫文爾雅、人高馬大的元彬無論如何都不會是牌手的。

四目對視,何詠玲發現自己的舌頭竟然有些打結。趕忙抬起頭問道:“下星期就春節了。都忙著采購呢。你呢?怎麼過?”

“就這麼過。又沒有你那麼大的空間放東西。”元彬心裏苦笑,即使有那麼大的空間,現在風聲這麼緊,他也不會去買。這恐怕是曆史上過得最窩囊的春節了。

“你在法國就沒有同學或者同事之類的?”

元彬沒回答,側眼瞄了一下靜靜停在樓下的路虎車。同學當然是有,隻是因為自己家境不是很好,恐怕是到法國後沒了交際,裝不了逼,人際關係才越來越淡漠。現在自己出事,那些同學更是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姿態。

“人總要長大的。以後恐怕是難見到了。”元彬停頓了半天,說了這句讓何詠玲摸不著頭腦的話。

“什麼?”何詠玲愣了一下,有些不明白地低聲問道。

“你不就是我朋友嗎?”元彬咧了咧嘴。

何詠玲抬起頭。元彬的眼神很清澈,沒有任何刻意的躲閃,像是一個深邃的湖泊,居然在她心底產生了小小的漣漪,似乎她工作的壓抑和煩心都消散無蹤了一般,整個人變得輕鬆起來。

“你這是把我當同學啊?”何詠玲樂嗬嗬笑了起來:“春節的時候,我同學和同事都會過來。我們打算就在這別墅的院子裏辦一場晚會,不知道你肯不肯賞臉。”

還有一句話何詠玲沒有說出來,就是生日的時候她需要一個男伴跳一支舞,但是卻沒有合適的人。讓這肌肉男幫忙一下,倒是正好。

元彬愣了一下,心裏升起了些溫暖。搬家之後,連說話的機會都少了,自己住的又是一個床位的隔間,何詠玲沒有嫌棄,應該是將自己當成一位好友了。

“行啊,謝謝邀請!”

“那就這麼說定了。有空陪我買年貨去!對了,別總說一些什麼見不到之類的話。隻要你想,就能見到。雖然我不知道你出了什麼事,但不要把話悶在心裏啊。要相信這個世界上還有很多美好的事情。”何詠玲笑嘻嘻拍了元彬一下:“你陽光,世界就跟你一起陽光。”

看著何詠玲的大眼睛,元彬心裏卻像打翻了五味瓶,皆是酸甜苦辣味。

這女孩和自己認識,萬一被華人幫知道,肯定惹來一身騷。黑社會的本性,全世界都一樣,隻要扯上關係,就是倒了八輩子黴。任何人牽涉到這件事情當中來,一定會遭遇很多變故,尤其是涉世未深的何詠玲。但願自己和她的接觸,並不會給她的將來帶來多大的傷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