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小伍:“抱歉!我打斷一下。”
貝塔危襟正坐,不苟言笑。
“陳先生,請說。”
陳小伍問:“你這箱子裏,是錢?”
貝塔點頭。
“沒錯!是錢。”
陳小伍問:“多少錢?”
貝塔:“銀元券三萬元整,還有兩百個銀幣當做現鈔。”
陳小伍又問:“幹嘛用的?”
貝塔如實道來:“給我的父親治病,如果陳先生能治好我父親的心病,讓他下床上馬,讓他代表家族參加王國主辦的千金馬賽。這筆錢就是陳先生的。”
“嘶……”陳小伍眉頭緊縮,緊接著化為一張笑臉:“你爹,今年六十二了。”
“是的,陳先生說的對,他是老了,但是他人老心不老。收到比賽消息的時候,他從床上翻落下來,從病房爬到花園,又從兩個姨母的懷裏掙開,一路吐了六碗血,要爬去找馬蹄鐵和戰盔。要把森萊斯先皇賞賜的鞍子從庫房裏翻出來——”
貝塔直言不諱,潸然淚下。
“——您看!他是多麼想再浪蕩一回啊!我的父親,還想燃燒!還在燃燒!”
陳小伍和阿明小聲嗶嗶:“從兩個姨太太來看,浪是夠浪了”
又正兒八經和貝塔勳爵商量著,故作清高地拉遠了距離。
他翻弄著貓咪的下頜細毛,揉弄著肉爪和跟腱,指背按壓著柔軟的貓腹。
他如此問。
“你為什麼要侮辱我?貝塔勳爵?”
貝塔不明白陳先生的意思,開始變得焦慮。
“是錢不夠嗎?還不夠?這裏可有整整三萬呀!要是以前,去列儂,三萬銀幣能買到三千多個奴隸!”
陳小伍勃然大怒:“貝塔勳爵,我的意思是,你為什麼要用錢來侮辱我!”
貝塔驚訝地看著這位東國煉丹師。
“難道陳先生不要錢?要我的後媽,要兩個姨太太?”
陳小伍聳肩揮手,捶桌震怒,貓咪也嚇得跳了出去。
“哦!貝塔!你到底要侮辱我到什麼地步,要我丟臉難堪?下不來台?”
貝塔抱住箱包,臉上有了驚恐之色。
“你不要錢,也不要女人!那你可真貪心啊!”
陳小伍指著貝塔的鼻子。
“貝塔,我要你的情誼,除此之外,什麼都不要。”
貝塔問:“情誼?”
陳小伍:“對,情誼。”
貝塔又問:“什麼情誼?”
陳小伍:“父慈子孝之情,英雄遲暮之誼。”
貝塔驚呼:“大義凜然!你就是大夏國傳聞裏的俠客義士?!挽狂瀾於既倒,扶大廈之將傾?”
陳小伍搖搖頭,晃著手。
“我不要那些花裏胡哨的,我要你尊重我。要你的情誼,隻要治好老恩菲爾德的病!”
貝塔這下是完全搞不懂煉丹師大人的意思了。
他心想呀。
——這煉丹師嘴裏說的是情誼。
——到了以後,情誼會不會變成債務呢?
——明麵上的賬好算,最難還的,就是東方人的人情債呀。
——家裏的老東西還下不了床,四個弟弟巴不得我跑去千金馬賽裏送死,說不定還雇了殺手盯梢,隻要我騎上馬,比賽開始的發令槍一響,就是我的死期。
——要是我把這檔子事撂下了,老家夥的遺囑裏,財產繼承人絕對不是我這個臨陣脫逃的膽小鬼!我得拉老家夥起來背鍋!
——可不能便宜了這幾個小畜生。
這麼想著,貝塔也顧不上那麼多了。
“既然陳先生要情誼,那我就記下這次。如果以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