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小伍說:“不說以後的事,咱們倆以後有沒有緣分見麵還是個未知數呢。貝塔,現在帶我去見老爺子。”
貝塔:“現在?”
陳小伍:“就是現在!”
……
……
琳·恩菲爾德家的莊園離酒吧不遠。
它幾乎占了半個鳳凰鄉的麵積,從矮丘地形的盤山梯田綿延出去,路上會經過好幾戶貝塔的親戚家。
這些親戚大多是貝塔同父異母的兄弟。
一路上,貝塔也在和陳小伍反複強調父親的好,反複強調著自己的孝子身份,而去貶低兄弟們的品性。
馬車上,他指著一幢花園別墅。
“那裏!那裏是我年紀最小的弟弟,才十四歲,整個家族就他最能惹事。他在鎮上強搶民女,從學校雇學生運鴉片賣鴉片。你看見二樓那夜燈了嗎?窗戶上還有人影兒呢,今天他又差使家仆擄回來一個大姑娘,才十五歲。下午剛死,吊在窗戶前邊,他都懶得收屍,就這麼睡下了,我想父親的心病,很大一部分是他搞出來的。”
陳小伍喊:“阿明!”
阿明沒回應。
貝塔和陳先生齊齊回頭,黒德爾·阿明已經不見了。
不過一分鍾的功夫,阿明先生提著一個十來歲孩子的人頭,還有一條赤裸裸的女屍,回到了馬車上。
阿明問:“還有嗎?”
這個時候,貝塔勳爵的內心有恐懼,有興奮,有激動,有種難以言喻的苦澀和香醇,像是紅酒剛剛醒,像是酒液剛入喉。
他又指著另一間房屋。
“那是我的二弟,是個屠戶,父親不喜歡他,從小打他罵他,可是啊,咱們兄弟幾個誰沒被打過呢?唯獨二弟他就殺人泄憤,後來被父親趕出家門。二娘私底下給他寄錢,他收了錢,就明白這世上命能用錢買到,當了屠戶,白天殺牛羊,晚上殺人,也沒什麼人惹他,隻是他的興趣愛好。人人都知道是他殺的,但沒人敢管。”
阿明先生又不見了。
一分鍾過後,阿明先生回來時,手裏多了兩條裙子裹住的大腿,小腿和腳踝叫屠戶處理過,丟掉不用,剩下的就是鮮肉。
屠戶的腦袋也掛在阿明先生的肩上,一並扔進車鬥貨廂裏。
貝塔這回算是明白了。
——明白了東國人的情誼。
他笑得合不攏嘴。
“陳先生!你這是要幹什麼呀!難道你要琳·恩菲爾德家絕後嗎?”
陳小伍笑嘻嘻地問。
“我想這些人頭裏不會有你,對嗎?”
唰的一下,貝塔冒出滿頭冷汗來。
“不會!我是鄉紳勳爵!和這些惡霸不一樣!”
陳小伍:“也不會有老恩菲爾德。對嗎?”
貝塔拍著胸脯:“父親大人一輩子行的端坐的正,絕不是奸佞!”
陳小伍鼓掌。
“好朋友!”
貝塔跟著鼓掌,想把東方人的習俗學過來。
“好朋友!”
陳小伍:“知道我為什麼這麼幹嗎?”
貝塔心領神會。
“陳先生是幫我……”
“呸!”陳小伍嫌棄地打斷,又說:“是為了治病!你說的這些症狀,從阿明領回來的屍體看是沒錯。為了剔掉老爺子心裏的病灶,咱們絕不對不能留隔夜仇,都得一件件幫他辦妥當了,這病才能治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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