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致的鎢鋼飛鏢還紮在怪物的眼睛上,血液順著它的鼻翼流淌下來。它伸出舌頭舔了舔嘴角的血,獰笑著朝三個女孩走來。
“啊……”
淒厲的慘叫聲響徹天際,而發聲者卻不是女孩。
霽初睜開眼,就看到怪物已經倒在血泊之下。
側目而望,她看到一個男子的身影站在怪物的屍體邊。淡紫色的發,發間係著一根白色的長帶。身穿淡紫色的袍子,頸間圍著與雪光同色的圍巾。
這時,又走過來一個黑發男子,穿著黑色的短襟衣褲。望了一眼那已經死透的怪物,咂著舌道:“王爺,最近魔物出沒頻繁,不是什麼好兆頭啊!”
“啊……在到達郂城之前,能殺死多少是多少吧!”
被稱作王爺的男子背對著霽初三人淡淡回應。
黑發男子一回頭,就看到了瑟縮著的女孩們,他的嘴角擰開一絲微笑。
看到他們可以一招結束怪物的性命,霽初便知道他們絕非等閑之輩,如果他們想要捉她,她絕對沒有辦法逃脫。雖然知道不可能,但是霽初的心中還是在默默的祈禱不要被他們發現。
然而,一把銀亮的長刀忽然滑下,停留在眼前。她抬起頭來,月色裏那紫發男子的朦朧身影忽然立在眼前,雪花飛舞間,他的聲音異常低沉而柔軟,透著冷漠。
“聽好了,別想逃跑。你們一轉身我就會落刀。”
他走近了兩步,霽初忽然就看到了他的臉,是那麼俊美而又冷漠。
凝視著那紫發間飄飛的白色緞帶,他的黑瞳在月色裏散發著高貴的氣息。他有一種王者的威勢,這種氣場,讓霽初想到了辰爵。
紛紛揚揚的細雪,在月光的映照下,就如同不合時宜的夜櫻一般……
霽初看到那清冷的刀輝,害怕、緊張加之一個月沒有好好吃過一頓飯,這會兒終於支撐不住,閉了閉眼睛,栽倒了下去,再也沒了知覺。
“喂……”紫發的王爺錯愕的叫了一聲。
琉璃、秋格連忙扶住霽初以免她倒在雪地上。
“公……公子!”
琉璃習慣地想要喚霽初“公主”,但突然想到眼前的兩個男子不知敵友,便馬上改口。
黑發男子蹲下身看了看霽初,又是一頓咂舌:“王爺,您的刀鋒太紮眼了,你看你都把他嚇昏過去了!”
王爺淡淡的將刀收起,看著琉璃,問道:“你們幾個這麼晚了為什麼還在外麵?不知道最近不太平嗎?”
“我們是路經此地的外地人,所以……”
“咕嚕嚕~~”
一聲肚腹空曠的叫聲直接打斷了琉璃的答話,她尷尬的把頭低下,看著緊閉雙眼的霽初,心中卻如雷鼓。
王爺對此立刻會意,他對黑發男子道:“丁嘉,帶他們回去!”
“知道了王爺。”丁嘉又轉頭看了看那頭死去的怪物,又問,“王爺,那屍體怎麼處理?”
王爺手裏握著刀柄,淡淡道:“交給黑甲隊。這東西要在天亮前處理掉,不要嚇到百姓。”
“是!”丁嘉轉身,又馬上回頭,稍顯狐疑的再次確定王爺的意思,“這三個小鬼,真的要帶回去嗎?”
丁嘉感到奇怪,一向冷漠殘酷的汝良王秦明怎麼會對三個少年心升憐憫?
“這樣好嗎?我們還有更重要的事,帶著這三個相當於是累贅。”
秦明不動聲色,看了一眼正在張望自己的秋格,又將目光掃過低著頭的琉璃,最終將目光定格在霽初煞白的緊閉雙眼的小臉上,沒有說話,緩緩的離開,留下紛飛的大雪和無邊的月色。
翌日早上,紛飛的雪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停了。陽光灑滿城市的各處。汝良王的驛站到處都是皚皚白雪,經過大雪洗禮過後的房屋格外古樸潔淨。
霽初醒來,完全陌生的房間讓她呼地坐起身子,衣服已經換了新的。
空曠的房間,陳設簡單,日光透過窗子映照進來,屋子裏極為幹淨,除了一張床、一張桌子、幾把椅子再也沒有其它。
她警惕的皺眉回憶昨晚的經過,什麼時候被帶到這裏的完全沒有印象。
“王爺,果然不出你所料,那邊已經封鎖了進京的路。從天圻這邊繞一下,戒備確實鬆了一些。如果在西邊耽擱的話,恐怕什麼都來不及了。”
“嗯。傳令下去,加速趕路。秦敏哪裏去了?”
“回王爺,敏大人昨日去探路,想必今日午時便回。”
“好,他回來後出發。”
隔壁傳來了微弱的對話聲,應該是昨天在窄巷裏遇到的那兩個人,他們口中的京城應該就是郂城吧?如果一路和他們走,就能看到辰爵大將軍了。
這時,門被從外麵打開,丁嘉走了進來。
“醒了嗎?”
丁嘉問道,走近了霽初,蹲下身子關切的說:“抱歉,昨天嚇壞了吧?我是丁嘉,是王爺的護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