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次後,那人便幾乎沒兩天就會來找我一次,而每次那人來的時候都是我的噩夢,我從不怕什麼,即便是在當時麵對懸崖選擇賭一把的時候,我也從未懼怕過,那時我有的隻有心碎和木然,而現在的我卻真的對於那個曾經令我萬分心動的人十分恐懼,那是來自靈魂深處的震顫。
自那日後我便被帶離了那個完全封閉的地方,現在的我已經被關到了那日那人抓到我的地牢,而且就在盡頭那間密室的旁邊,我不是不好奇,那個人到底怎樣,是否也與我一樣成為了那人拘禁的玩物,然而那人每次在我麵前消失在那麵石牆之後的時候,我沒有一次得以看清裏麵的狀況,我不知道這樣的日子到底還要過多久,然而我並不打算就此認命,即便裏麵的那人能我卻絕對做不到,即便懼怕即便已經幾乎失去所有反抗的力量。
我必須設法通知未央山莊,我也曾想過要用哪個煙火離開但是,既然已經知道了那人的所在,沒有理由就此前功盡棄,為了還這個債我已經失去武功了,如若這次未成還有下一次,我真的不能想象自己是否還能活著回樓子。然而此刻我隻有等,我知道單憑那人在未央莊主心中的地位,未央就不可能隻有我一個細作在魔宮,既然已經從哪個全封閉的地方出來了必然會有機會。
我在折磨中等待著逃離的機會,幾乎磨光了所有的耐心,然而卻終是皇天不負有心人,我終於還是等到了希望。
在希望傳出去的那一天我幾乎控製不住,身體因激動而顫抖,我知道也許不久的某一天我將再一次看見天空。
然而世事如棋局,當你淪為他人的棋子的時候注定了終有一天也將成為棄子。
我的料想沒錯,未央果然派了精銳前來營救,甚至那幾個夜行人中依稀還有那個曾經是父親的男人的身影,他們從我的牢籠前走過,竟然隻是看了我一眼便打開了暗門的機關,我以為至少會有人為我打開牢門,然而看著眼前冰冷的牢門,我第一次唾棄起自己那無謂的自信。
然而隨後的一切竟然讓我想要放聲大笑,原來,原來一切不過虛無。
我看著眼前紛擾的一切突然覺得自己真的累了,身心俱疲。對愛爭累了,對情搶累了,對債還累了。命,即便此刻就此消逝也似乎沒什麼可惜。
我默然的看著被那幾個人爭搶石棺,突然覺得也許那人也是累了吧,所以才會如此早逝。不要問我為什麼不認為是被周瑞白殺害的,因為我知道,那人不會,不因為身份隻因為那人真的很愛石棺裏睡的那個人,真的很愛,試問有幾人能如那人一般,在摯愛死後依然同寢而眠不願離開分毫?原來即便再卑鄙再陰險的人,在麵對心之所愛的時候也是溫順善良的,甚至是不計後果的深情著,然而也許正是這份深情毀滅了那個最愛的人,原來這就是愛的負荷,我不知道那人是否也是如此深愛著周瑞白,然而我至少知道那人即便在死的一刻也沒有離開那個給了他太多負荷的男人,也許你會問也許隻是被囚禁了呢?其實我一開始就知道如果真的是愛又怎會舍得禁錮那人,如果真的是愛又怎會罔顧那人的願望,如果真的是愛…
有什麼被我忽略了嗎?我坐在牢房內的幹草上看著依然拚殺著的人群,突然…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我無力的蓋住了眼睛笑出聲來,笑聲在四周回蕩,最後於外麵的打鬥聲融為一起。
我早該想到了不是嗎,我早該想到的,當日離開未央時的那句話不過是一個心理暗示,讓我如何都無法對那人放開心懷,而真正的意圖不過是讓我深陷囹圄,試問一個深愛著弟弟的哥哥,且這個哥哥還有著舉足輕重的地位的時候,如何在不影響自身地位的時候得到弟弟?隻有一個方法,那就是——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