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屠三千秋水枯,金銀入簍落玉珠。
不為眾生禱夙願,隻求輕履凡世途。
灰飛不悔擁繁錦,唯待一人回眸顧。
忘途河畔談笑去,清流歸盡洛神墓。
喲這位客官您這是聽曲兒觀舞還是賞琴啊?呃?您問這裏是哪?您真是說笑了,這裏是風塵呀?您說笑了,一看您那就是第一次來,奴怎敢和貴人開玩笑,這裏就叫風塵~不知您是逛堂子還是…喲~要最紅的,嗬嗬,我說今個一開門怎就見了那喜鵲喳喳,原是今個貴人要來~成奴這就給您好好介紹介紹~且聽我給您念叨念叨我這風塵五絕:染諸一舞紅塵盡,清茶遠音釋憂傷,飄渺最是跡顏琴,天籟還需聞柯央,欲賞風塵千嬌媚,錢財皆入清洛囊。不知客官你要找…呦您誰也也不找竟是要找我嗎?當然不是不可以不過啊,隻是這幾月奴可是被包下來的不接散客哦~您問是誰?你看他不是來了嗎...
手中的金算盤打的劈啪亂響,算著樓內本月的進項突然覺得隻怕下個月夜夜都要笑醒了。我是個倌卻不同於樓內的其他人,非說優越多少卻也不見得,隻不過是多掛了個老板的名號罷了。然而除了是這座樓的主人以外我卻還是個紅倌,京城裏出名的財迷清洛。
其實一開始被人捧到那個位置上的時候我還萬分不理解,倒是那個頭牌中最想個倌的染諸提醒了我,林子大了保不齊有幾個口味獨特的,也許不過是好我這明打明算做買賣式拉客這口的客人恰好是個有權有勢的罷了,就比如說此刻賴在我身邊影響我算賬的這人,也不知是出於什麼心思,一個堂堂皇室宗親卻偏偏對我分外討好,日日在我這裏眠花宿柳,更奇的是許多日子以來竟沒被那個聽說治下甚是嚴苛的帝王拉回宗祠好好收拾收拾...對此不是不好奇,卻奈何自己本就不是個好打探的人,也就這麼由著這人在我這裏一擲千金了數月之久。
這人剛一來的時候柯央還曾勸過我,說此人地位頗高如此進出怕是會惹來麻煩,然而那是拿著金條不願放手的我卻無所謂的回道:“既然是開門做生意的難道還要把白花花的銀子拒之門外嗎?哪有這樣的道理,更何況那可不僅僅是白花花的銀子,還有黃橙橙的金子不是。”
現在想想當時柯央聽了這話是什麼反應來著?嗯,反正那張冰山臉那時是變得各種精彩就對了,而同時也因著這句話,我還看見了一向淡薄飄渺的遠音噴了整整半杯的好茶,那妖嬈的染諸看著我們似是很滿意這出戲般笑得花枝亂顫,抬了手指著我笑罵道:“清洛啊,清洛,我看你早晚要死在這些錢裏頭。”當時我想在錢裏麵很好,這個死我卻不怎麼喜歡。賺錢本就是為了活著,做什麼要死在裏頭呢?
於是看在那些黃橙橙的金子的份上,建樓以來第一次,我將自己包給了這個風流倜儻眼帶桃花的六王爺,而這一包就是一整個四季,而在第二個春天開始的時候本來想拒絕,卻有因著別的事拖了下來,而對這人是我入幕之賓這個認知,卻在我疏忽期間慢慢根深蒂固,當我再次想起想要改變時卻已然回天乏術,每每想起總覺得可悲可歎的很,哎...這錢果然是害到我了不是?哎...我的財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