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這房間裏隻有我們兩個人,我被椅子綁住,柳眉珊不可能在叫我,難道這房間裏還有我看不到的第三個人?
實際上事情並沒有我想的那麼恐怖,柳眉珊說完之後,門就像是感應一樣的被打開了。
一個佝僂著背的中年婦女搬著一條椅子過來,迅速地放在柳眉珊身後,恭恭敬敬地說,“教練請坐。”
“多謝。”柳眉珊拿著白骨,客客氣氣地說。
“不客氣。”中年婦女早已被這血腥的環境嚇到不行,哆嗦著腿走了出去。
中年婦女就要給我們關門,柳眉珊摩挲著白骨問,“你是新來的?”
“是的,教練。”中年婦女瑟瑟發抖地看著柳眉珊。
“去跟蘇川說,我不喜歡真皮椅子,下次換紅木的。”柳眉珊盯著那個中年婦女的眼睛,她的眼神我讀不懂。
“好的,教練。”中年婦女瑟縮著退下了,房間裏又隻剩下我們兩個人。
“沒想到你還有同夥?”柳眉珊雙腿交叉,聲音冷冷地對我說。
“啊?”我是真的懵逼,我有同夥我怎麼不知道。
“有時候,我真不知道你是真傻呢?還是在裝傻呢?”柳眉珊的高跟鞋“噠噠噠”的敲在地上,在這封閉的空間裏傳來了悠遠的回響。
我看著她一步步地逼近我,本能地縮緊脖子,我現在對柳眉珊已經沒有了什麼美好的幻想,隻剩下發自內心的恐懼。
教授,比起你來說,我是真的傻,請您不要……“”我還沒說完,柳眉珊的芊芊玉手輕輕地放在我的眼睛上,蓋著。
“普通人比起盲人來說,多看了一個世界。”我的眼睛被遮住了,除了她的手,我看不到其他任何東西,她的聲音在我耳邊傳來,聽得我心裏癢癢的,“但有時候,普通人因為看到的東西太多,反倒比盲人要盲目。現在你能感受到什麼?”
“一片黑暗。”我想也沒想就回答道。
“真的麼?你仔細看。”柳眉珊的發絲在我的臉上拂過,我能聞到她的發香,好似綿延的花海。
我按照她說的仔細瞪大眼睛,燈光下,柳眉珊雖然遮住了我的眼睛,但我能看到燈光穿透她的手的時候指縫間的紅。
“還有你的手。”我回答道。
“很好,這個答案比剛剛的用心多了。”柳眉珊的手還在我的眼睛上,淡淡地說,“人不可能一手遮天,但可以蒙蔽一些不智者的眼睛。你要想看到光明,要麼去反抗遮住你眼睛的手,要麼就努力看著那指縫,透過它去找尋光明。”
當時,滿是驚懼的我理解不了柳眉珊的話,隻是害怕喜怒無常的她下一秒會要了我的命。
但是,等到時光境遷之後,我才發現,柳眉珊是我人生中最好的老師。
柳眉珊的手很軟,但是有某些地方有老繭,那應該是用槍的時候留下的痕跡。
當眼睛被遮擋住的時候,聽力會好起來,我聽到門開的聲音,接著就是悉悉索索的聲音,好像有人在拖動什麼東西。
“事情辦好了,教練。”一個粗礦的聲音傳了過來,這讓我打了一個激靈。
這是白黑哥的聲音。
“很好,辛苦你了。”柳眉珊很少誇人,難得誇了別人一句,我明顯從白黑哥的話裏聽出了什麼是受寵若驚。
“為您服務是我的榮幸。”白黑哥應該是柳眉珊的死忠粉吧,他跟柳眉珊說話的時候,除了上下級的恭敬之外還有一個男人對自己女神的那種別樣的感情。
“這個女人的底細?”柳眉珊問道,放開了我的手。
我的眼睛一下子看到刺眼的燈光,有些恍惚,晃了晃腦袋,恍然間看到地上有個女人,渾身是血。
這不就是剛剛給柳眉珊搬椅子的中年婦女麼?
白黑哥看著我說,“教練說的沒錯,這個女人是奸細,是這個小子拳擊教練的老婆。”
“哦?”柳眉珊蹲下去仔細地端詳著那個已經昏了的女人的麵孔,“這的確是一張讓人放鬆警惕的麵孔,隻不過,她出現的時機太過於湊巧了。”
“教練,明察秋毫,屬下佩服。”白黑哥崇拜地看了柳眉珊一眼,然後說出了自己的疑惑,“不過,這小子的教練的老婆為什麼肯為這小子冒這可能喪命的風險呢?”